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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章 黯然离去(2 / 2)

前路艰险,逢凶化吉。

翘首以盼,盼望重逢。

大智大勇,绝非池物。

人中之龙,乘龙待飞!

他的评价对我来说不知有点太过高,而我此时心里却只有一种感觉:那就是感动。

这几句话的意思很明白:前面两句是希望我能平安无事,期待有天能够重逢。后面两句则是对我大赞特赞,让我有种觉得被捧上天的感觉。但是他的用意我十分明白,单凭他对我的期望之高就足以让我欣慰,毕竟自己能被别人认同是件很愉悦的事。

事实的残酷却容不得个人的得失与否,即便是发生什么事都不能阻拦我的决定,除非是我所不能为。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情圆缺。”这句早就传遍人心的话语,其中的悲伤之感我到今天才有所顿悟,原来人在命运的面前是显得如此的无奈。

古人真是厉害,能把这种生离死别的愁绪写绝了,真是不可思议。

我目无表情地逊谢了,然后就是作最后的辞别。

我是不想再停留在这里多一刻,毅然转身要走。

“且慢!”身后的曹操却好似想起了什么事的样子,上前几步一把把我拉住。

再一次地回过身来,却见曹操正从衣袖里取出一物,原来是半块玉坠。我一眼就看出着是郭嘉的东西,可为什么只有一半?

眼前的曹操此时开口道:“差点忘了,这是奉孝托我给你的东西,可是不知为何,他今天没有来送你?”

怪不得,我为什么奇怪今天感觉这么惆怅呢,原来刚才告别的人里没有郭嘉,也不知他为什么不来。可望着这半块玉坠,却让我一切都了解了:他并不是对我的离开感到无所谓,他只是不想让我更加伤感而已。这块玉坠,是郭嘉临走前,他的父母送给他的礼物,也是一个护身符,对他的重要性无与伦比,他与这块玉坠也是形影不离的。而如今他把他刻刻相守的东西送给我,我就知道他对我有多看重,甚至与他最重要的亲人那样并重。他要让我知道,当我们在重逢时玉坠就能变会原来整块的模样,他盼望着这一天的到来。他是从另一角度来希望我早日回来,同时要让我睹物思人,给予我动力让我坚持下去,一直到相见的那一天。

谢谢你,郭嘉!

此刻所有的千思百虑都把它置于脑后,小心翼翼地放好那半块玉坠,翻身一越,跨上战马,在马上拱拳回礼道:“送君千里,终须一别。王华就此别过,愿诸位各自珍重,我去也!”然后狠狠地抽了一下马,马立即飞奔而去。

身后传来一阵轰烈的欢送声,我明白,这是最后的送别之音。

一直到听不见那声音之后,我才渐渐地减慢速度,开始一人一马漫无目的地向前慢慢游走。在马背上的我魂不守舍,一夜之间所经经历的事情太多,要想的事也太国于沉重,头脑就有点变得模糊起来。

忽然耳朵里传来一阵尘土飞扬的声音,才发觉身后似乎有人在疾驰向这边飞奔而来。自己的手不禁紧紧握着腰间的剑,毕竟现在是自己一个人,什么事都要靠自己,所以凡事都要比平常更加小心才行。

远处的身影渐渐而至,依稀能看见来人是一身白色,就连马匹也是。在尘土飞扬的黄烟中,显得格外的耀眼,就好似一颗刺人耳目的光球,以风一般的速度驰骋而来。

定睛一看,却发现来者并非他人,正是好多日不见的赵云。刚才心里还在对没有来得及和他辞别而感到遗憾呢,没想到在这时候他竟然刚刚送左慈而回来了。

他看见我,急忙制止马再前进,翻身下马,向已经下了马向他走来的我走近。

他满脸疲惫之色,刚来得及喘下一口大气,便急急地道:“王兄为何突然要走,云百思不得其解!”

我轻轻拍了一下他臂膀,微笑看着他,示意让他喘过气后再说未迟。

喘气渐消的赵云好象突然想到了什么,猛药着我的双肩:“王兄可是——要去吕布那去?”

“子龙说得不错。”我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答复。

他的两行眉毛慢慢聚拢起来,自顾自地说道:“果然如师父所说的那样……”

“什么?”我像没听清楚那样吃惊地问道。

赵云闻见我的话,这才抬起头道:“家师离开时,对我说王兄必定独自去接近吕布,没想到真是这样……”

我说那天左慈故意拉开赵云说些什么呢?原来是告诉这些。

可我却意外地发现赵云的眼神有点怪,似乎在犹豫什么,又好象在做着什么决定的那样。我才隐隐约约感觉到,左慈应该不止告诉他这些话而已。

“要是那样,云亦愿和王兄同去!”他突然冒出的这么一句话,使我当即愣在那里良久。

我避开他近似火焰般的渴望眼神,喃喃地问道:“子龙为何也要去,能告诉其中的原因吗?”我还是不敢相信赵云竟然要跟着我的现实。

“为师在离开时曾告诉云,说王兄隐隐约约让他感到惊人的气息,蕴藏着雄才大略,为师见过许多人,然而对于王兄却只有三个字:看不透。而且赵云和相处王兄数日以来,也是感觉到你不是豪侠之士,就是不折不扣的未来枭雄,子龙真的是很好奇,所以就想跟着你王华,我想,时间可以证明我的做法是否正确的。”他正色说道,一脸的严肃。

如果有赵云的帮助,要杀吕布也变得不再那么遥不可及了,但是同时也意味着危险性的增大,两个人行动确实比一个人来的麻烦,一失败的话就是两个人一起死了。我终于还是决定拒绝他的好意,为了自己的行动更加无所顾虑,也为了赵云他本身,我可不想一代名将因我而死(那不会被N个子龙迷用口水淹死才怪……)

于是我狠心道:“子龙的心意王华心领,可是此去前路艰险,生死未卜,所以某不想拖累子龙。子龙要不想让某为难,不想让某成为不义之人,此事休再提起。”最后一句我特别加重了语气,不留他一点反驳的空间。

赵云却还是颇有不甘心地回道:“王兄与某虽然相识时间短暂,既蒙将军如此以礼相待,视某为兄弟,云又岂能让兄弟身处险境?何况这是云本愿,不是王兄要赵云勉力而为的,算不上强人所难。”

一段话说得我颇有感触,可是一想到自己未知的前程,确实不忍心拖累他,开口道:“此言差矣,如果子龙随我同去,就会影响子龙的前途,每个人都要走自己的路,你是,我也一样,难道子龙要我做害人害己的小人?即使子龙不介意,华亦无脸做此歹事,子龙何必相避如此甚耶?”话虽说得委婉,无不透露出一种强硬来。

我想,他是个以别人利益更为重的人,如果我以我的利益狠狠地逼他,或许他会有所转变。

“可是……”他果然是迟疑起来。

“没什么可是的了,只要我们彼此心中还珍惜这份情谊,那么他就不会磨灭。如果我们之间缘分未了,我相信会有那么一天,我们会再次见面的。”

“会见面,那时何时呢……”赵云已然被我说服,落寞地说道。

“一叶浮萍飘大海,人生何处不相逢!”我不知用什么话语来安慰眼前这为重情重义的汉子,只好用一句诗来表达我意思。其实,我心里又何尝不是那么失落呢?

“好一句‘一叶浮萍飘大海,人生何处不相逢!’我赵云一生从没服人,今天却彻底服了王兄。既然王兄去意已决,云就不便再强迫相求,天涯海角,只愿王兄一路平安。”

我好一阵子说不出话来,眼睛发红,哽咽道:“好兄弟!”当时我自己却没有想到,自己这几句豪情万丈的话语,已经完全征服了赵云的心。

送走了赵云后,泪水终于还是忍不住夺眶而出,在这个一切都还是那么无知的世界,在这个草芥人命的乱世,自己的一生,还能不能见到曹操和他的那群武将,还能再次和郭嘉、赵云、许褚他们这些好兄弟一起谈天论地呢?这一切的一切,我还能拥有吗?

前方的路山峦起伏,有如怒涛滚滚;云雾缭绕,隐隐约约,千山万岭变成了苍茫无际的大海。在夕阳的照耀下,在一望无际的广阔大地上,正有一人一马在奔跑着,跑着...

(第一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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