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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两败俱伤(1 / 1)

?趴在白马的背上,竟然是无比的舒适,一种温暖的感觉,充溢着全身,令人不想离舍。仿佛自己是躺在柔软的草地上一样令人惬意,白马上的白毛触摸到皮肤上,鼻子闻到白马身上散发出的淡淡的暖意,一时间竟令自己沉醉不已。

白马似乎从来没有被人坐过在上面,惊讶地不得了。虽然我不是骑在它身上,因为我知道,如果骑在他身上我根本控制不住了它,他也没有缰绳让我抓住,看样子是匹野马。倒不如这样趴在马背上更为安全些,不易使自己被甩掉。这次白马却不是又再次的狂怒,而是引亢高鸣,比之刚才赤兔的嘶叫并不逊色。高昂的嘶声,好象是法子歇斯底里的喊声,又仿佛是如癫如狂的前兆。

白马这次不再是勇猛奔向前要甩下我,对于我的死缠烂打已经忍无可忍,趴在它背上的我甚至能感到它身上散发的气息已经渐渐变得凌乱起来,好象是被逼急的猛虎,虽然几不可耐,却仍然保有旺盛的战斗力。

它用力跺着粗强健壮的大腿,用蹄子踢起草土的动作中,自己清楚地看见它强烈流露出来的孤傲和蔑视,应该是在对我这个它眼中最厌恶的人类发出的讯号吧。白马脚下瞬间加劲,如一道离弦的箭划破沉寂的星空,那样的光芒四射。我趴在马背上,除了记得要紧紧抓住白马外,不再复有其他的念头,也许自己的伤使自己的意识模糊了,自己竟有种飞奔的快感,耳边的风声擦耳而过,景物也从眼皮底下迅速流失,真是惬意!

我知道这个时候任何华丽的武技,灵巧的身手,巧妙的战法已经都不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的双臂能够紧紧钳住白马,如果自己稍微坚持不住一下,最后的结果很可能是粉身碎骨。面对着白马近乎痴狂没命地狂奔,我能做的只有用尽全力抓牢白马,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

在这样的僵持中,时间过得似乎特别地缓慢,每捱过一秒钟都是那么的困难,时间就像一个不听话的孩子,希望它过得快的时候却觉得很慢,希望它过得慢点的时候却又过得飞快。白马不停的震动让原本就受伤颇重的我雪上加霜,要不是自己有不能倒下的信念支撑着自己,恐怕早就已倒下,被踩为肉泥了。

白马依然毫无休止地乱奔,我却只能仍然去抓紧它,虽然在彼强我弱的情况下是显得那么的艰难。白马变得聪明了许多,不会再是一昧地狂奔到底,而是有策略地要将我甩掉。经过这么久的纠缠,白马变得理智了许多。它时而高高跃起后再落下,搞得我心神不宁,整个身体一会高高在上一会又重重落下,好几次在落下的时候都几乎脱手:时而将自己的背摇来晃去,自己始终没有一刻能够轻松得了。

尽管这样,我依然挣扎着不放弃,有时我连自己的感觉都消失怠尽,可以说是麻木了,但始终不肯松开手。我不懂是什么力量在支持着我,只是在自己脑海里回荡的,除了生存,生存,还是生存。

渐渐地,那种狂奔的快感渐渐消失,风声在耳边不再是呼啸而过了,而是变得平静了下来,似乎是……..白马停下来了。

我努力睁开一直闭紧的双眼,见那白马经过在草地上一圈又一圈地狂奔后,正站在一棵大树前喘着粗气。看来自己顽强的支持也终于让那白马感到了疲累,终于止住了它的脚步。

“嘭!”原以为已经劳累的白马竟然毫不由于地全力撞向那棵树。“啊!”在马背上的我禁不住一声惨叫,白马这么做,不仅自己受伤严重,就连在它背上的我也好不了哪去。还没完,白马像是不知道疼痛是什么似的,接连撞了好几下大树,每一次自己也会禁不住一声惨叫,只觉得自己全身气血翻滚,心都提到了嗓子上,好象随时都会被震飞出来一样。这匹马还真是有够烈,竟然不惜牺牲自己也要给自己严重的伤害,看来是逼的无路可走了,才不得用上这最后的一招。

到最后,自己甚至连喊声的力气都几乎没有了,看着白马已经是满是鲜血的头颅,面对着白马玩命的做法,自己几乎已经绝望了,自己似乎是难逃一死了。全身的力气好象是被吸走了一般,钳制马身体的双臂渐渐感觉抓不稳了,再来几次冲撞的话,自己肯定会脱力掉下马背。

“痛,好痛,这就是全身被撕裂的感觉…….为什么我的脑海变得越加迷茫起来了呢……..”

“早知道结果是这样,就不应该逞强贸然去救人的…….现在人虽然救出来了,可是自己……..”

“当我消失在这么本就不该属于我的世界后,还会有多少人记得我王华这个名字……..”

郭嘉的质朴,曹操的胸襟,夏侯惇的孤傲,赵云的惺惺相惜,孙坚的嘱托……..还有许褚,那个自己甘愿放弃了大好前程,也要努力拯救他的家伙………不知道他还好吗?看来自己不但没法救他,反而却要先走一步了……..

……………………

…………………….

“……………..为什么,为什么我会有种想骂自己的冲动。”

“许褚,许褚………….”我喃喃地周而复始轻念这么名字,脑中浮现出那时的画面………..

“就算真的要死,也应该是死在战场上,才不会负了自己堂堂七尺之躯…………”

………….真是讽刺,当时一气之下对许褚说的刺激话,竟然成了自己在临死前都忘不掉的话。

“不甘心,不甘心,这样就死去我实在太不甘心了……..”

我的意识竟开始变得不那么绝望,隐隐看到了一线生机,“死………我不应该这样就死掉………对,我不能这样就死掉。我应该死在战场上……..死在一个值得全力以赴的对手手里,死在一场轰轰烈烈的决战上………不是这里……..”

“不是这里!!!”我把自己的意识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这样恢复成清醒的意识后,痛楚也随着窜遍全身,那种痛不欲生的感觉又回来了。但是我仍然很庆幸,庆幸自己能够战胜意识,重新支配起自己的身体。

尽管疼痛还在持续不断地袭来,但此时的我已不是那个对白马犹有畏惧心理的我了,现在的我涌上全身全是强烈的求生yu望,这一次yu望比任何一次都要强烈,因为我有绝对不能死的理由!因为我有在冥冥之中支撑着我的朋友们!为了他们,为了自己,无论如何一定要生存下去!

一时振作起来的我顿时有种莫名的力量,让曾经一度脱手要掉下马背的物品重新抓紧了白马。白马似乎感受到了我力量的的复苏,变得更加疯狂起来,无头无脑地就撞向那棵树,力量之大震得那棵树已经落下了厚厚一叠树叶。

自己虽然因为求生的信念使自己的耐力境界提高了一个境界,但是面对着不知疲倦和疼痛是何物的异马,我很明白如果再不能想出一个制服它停下来的办法,失败的始终会是自己。

看着白马,我的心情难得一阵平静,想着事情的整个过程,应该有什么办法才对……..对了,有办法了!我脑子里灵光一现,萌生了一个非常离谱的想法,虽然这个办法对自己根本没有益处,甚至会对自己的伤害会更大,可是这是自己唯一能够想到的方法。“再这样拖拉下去,那可是一点机会都没有的………”我催促自己,这时候不能再有丝毫的犹豫了。

我伸出左手,在马的飞奔中顺手捞到了一只死鹿,然后拔掉插在上面的箭支,再扔掉死鹿。在白马再次往树上冲撞时,我毅然地迅速做下了这个决定,如果稍一迟疑,我怕自己又会因为而放弃。

我把左手伸放在马背上,右手抓牢这支箭,闭上眼睛,心情为之一空,猛地用力将箭望左手臂上狠狠刺下!这一刺可是用尽了全力!

“啊!”随着我一声甚至可以喊破喉咙的惨叫,这支箭在刺穿自己左手臂后深深刺入了马背里!白马感觉到自己背上一阵刺痛,自然少不了一番嘶叫。

刺透手臂后的那一刻,除了钻心的痛还是痛,眼前顿时一黑,仿佛是天塌下来那样的灰暗。全身犹如被雷劈中一样,竟被疼痛麻木了神经,再也做不出任何动作。这招真够绝的,以前的受伤都远不及这次的厉害,以前一般都是皮外伤,顶多只是被箭支插进肉体中,而像这样刺透过肉体,还是第一次伤的那么严重,已经不能再用一个惨字来形容得了的了。

不过幸好这支箭没有刺到血管,否则即使不会被痛死也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自己这个完全不要命的做法看似荒唐,其实获得的成效还是挺不错的。现在这支箭通过自己的左手臂后再刺入了马的身体中,可以说我的身体和马的身体已被这支箭串联起来了,只要这支箭没有拔掉,我和白马就像是踏进同一个靴子里的两只脚,只要靴子不拿开,这两只脚永远也无法出来的那样紧密相连了。而且虽然自己受到的伤害很大,但这支箭在透过自己手臂后插进了马的身体,深度也不浅,对马的伤害也是不小,这样能减弱自己马的体力也说不定。

白马不再撞击树了,而是因为痛楚而狂奔乱跳地奔向前面的茂密树林丛中去了,我想经过这么多变动,这马差不多也快应该到极限了吧。自己任凭它如何用力,任凭自己已经无力再抓紧它,但它依然没有办法甩下我,因为它背上的那支箭同时牵连着我和它。好象我和它已经是为一体了一样,不管它再这样努力也无法将自己甩下。

这,就是自己所要的结局,自己的那个做法看来真的做对了呢………

我继续趴在马背上,剧烈的疼痛使自己的脑子越来越空白,意识彻底地变得模糊不清了……..

我望着前方郁郁葱葱的绿树丛,趴在马背上的我缓缓闭上了已经太过疲惫不堪的双眼,晕厥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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