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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地震(1 / 1)

?“罗杰,哈哈,我就知道你在这里!伦塔大婶的午餐你竟然都错过了,我未来的民政大臣,太后陛下应该给你嘉奖了!”“麦肯南!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呵呵,昨天就回来了,你要知道交割账目是很繁琐的!今天一大早我和爸爸就到了你们家,本来以为你中午是可以回来的,不成想你竟是个工作狂!你不知道你妈妈做的苹果馅饼有多好吃!喏,这是大婶让我给你带来的,快趁热吃吧!”说着麦肯南把一个里面铺着盖布竹篮子放在了罗杰的办公桌上,烤馅饼的香味早就在办公室里飘荡。罗杰犹豫的朝门口看了看,把篮子又放到了自己的脚边上,“你不知道那位秘书大人——我的上司,有多不讲人情……。哦,麦肯南你这一路上还平安吗?最近流匪多得不像话!”麦肯南笑了笑掏出了魔杖,默念了一段咒语,办公室的门口出现了一个看不见的结界;接着他笑嘻嘻的张开双臂,在好兄弟罗杰面前转了一圈,“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罗杰走上前去,两个人快活的拥抱了一下。他们是从小便在一起的好朋友,两家原来是邻居,虽然后来也不住在一块了,但是仍然来往密切,麦肯南的父亲是鳏夫,而罗杰的妈妈是寡妇。

麦肯南坐在堆满文件的柞木长椅上打量着罗杰的办公室,斑驳的墙壁、湮着水迹的天花板、破落的家具,他禁不住叹了一口气,幸亏同屋的其他三个文员不在,否则他估计自己只能站在门口的那块空地上——在奇南这样的房间充其量只能用作城门哨兵的休息室,而谁能想到这是堂堂的公国民政部大厦的办公室呢!

“我经过维得里克的时候给你买了一套伯奥内法典,你不是一致挂在嘴边上吗!哦对了,你的同事们怎么都不在呢?”罗杰一边吃着东西,一边誊写着手头上的一份文件,“今天下午有马球比赛,弗毕达诺伯爵家对阵骑士团!我们的民政大臣是弗毕达诺伯爵的忠实支持者,所以秘书长要求我们赶去助威,捧弗毕达诺伯爵的场,可惜我还有工作没作完……。那书很贵吧!你何必破费呢!”麦肯南的脸色沉了下来,“他们出去玩,让你一个人工作……”罗杰笑了笑,“我是新人,谁都要经历。没事的,我吃的消!”麦肯南看着埋首文案的罗杰感到有些无聊,随口问道:“最近有什么新闻吗?”罗杰抬起头来疲惫的锤了锤额头,“这几年也不知道怎么了,先是一向温顺的马维莉河发大水,现在迈罗耶又发生了大地震!你知道死了多少人吗?”“多少?”罗杰又看了看外边,“五万!”麦肯南作声不得。迈罗耶镇虽然地处山地,但她周围地区全是人口密集的平原地区。“据说迈罗耶山整个都被翻了过来!”罗杰又扬了扬手中的文件,“我现在誊写的就是准备向上边呈送的这次灾难的评估报告!这上边描述的现场情形真是太惨了……”

“罗杰.希佩克!请注意你的言行!你是谁?”

门口出现了两个人,唬的罗杰迅速的站了起来。麦肯南则惊异眼前的两个家伙竟能轻易的破坏了他所设置的结界,他平伸左手弯下了腰,对着两个人施了一个法师礼,“见习魔法师麦肯南.伊萨科维见过两位大人!”

“麦肯南?这么说你就是那个拜登大魔法师的学生?”站在前面的那个贵族微笑着打量着见习魔法师,他有五十岁上下,方形阔脸上肌肉已经非常松弛,鼓鼓的眼袋有些暗色,说明他经常纵情声色;戴着淡黄色卷发头套,从他前额的发线来看,恐怕他聪明的脑袋上剩不下多少东西;上身穿了一件白色丝缎葡尔波因特,上面装饰着纱质褶皱,外罩一件蓝色天鹅绒及膝外套,只是那挂怀表的金链子粗得有些俗不可耐;他后边的那个年轻一点的长着一个鹰钩鼻子的家伙在一身黑色的装束下,看上去有些阴鸷!穿着朴素的麦肯南不卑不亢的站在那里,心里也掂量着眼前的两个人。

“是的,大人。”

“你是怎么进来的?这里是公国机枢重地,不允许闲杂人等随意往来!你以为都跟你们公会一样不注重规矩!就凭你刚才竟然妄图打探公国机密的事实——我就可以马上把你弄到格顿大道(警备局所在地)!”鹰钩鼻子声色俱厉的说道。“不是的……先生……都是我的错……不关他的事,先生,求您了……”年轻的罗杰.希佩克慌了。“你住嘴,等会儿我会收拾你的!”

麦肯南不慌不忙的从怀里掏出了一卷证书,递给了方形脸,方形脸看了一会儿又卷好还给了麦肯南,此时后面的鹰钩鼻子仍想说点什么,方形脸回头轻轻叱住了他,微微一笑,“当然,如阁下这样的俊才之士……。但是想必令师也曾告诫过阁下——对于一个即将入仕的年轻人,“谨慎”的重要性!当然还有你,罗杰……?”“罗杰.希佩克!””啊,罗杰.希佩克!还有你,你同样需要深刻的反省一下,嗯……我希望明天早晨在我的办公桌上会出现一份你抄写的《文员守则》!20遍!”他回头又问:“秘书长阁下,我要的报告在哪里?我已经耽误不少时间了!”鹰钩鼻子则阴沉着脸走到罗杰的办公桌前抓起桌子上罗杰刚刚誊抄完毕的一叠报告简单的看了看,然后双手送到了方形脸的面前。“我还是想说,伊米弗斯!对待需要我们扶持的后进们,你、我应该采取何种态度?告辞了,诸位!”方形脸看了看严肃秘书长,然后把和善的微笑洒给了麦肯南和罗杰……

当民政副大臣墨兰顿男爵康达里尼.莫伦提拿着那卷报告悠悠荡荡的走下了民政大厦的石阶后,便上了等候在侧的马车。

“监国亲王大道首相官邸。”说完男爵就闭目沉思起来。

虽然整个费狄安娜公爵领的疆域面积在三大势力中是最小的,但是这并不妨碍首都奥兰多那非凡的恢弘气势!这在秋高气爽的季节里更能令人感觉到这一点!奥兰多的单体建筑从来都是占地甚巨,形体宏伟,大都采用集中样式,她们挨在一起就像一尊尊的天神或站立、或倒卧在城市的最显眼处;即便是北部的贫民窑,上百户的最下层市民聚居于一个城堡模样的院落中,不管她有多破旧,从外边看她仍有不容小觑的气势;城中主要街道路面选用富含气孔的优质玄武岩条石,宽阔无比,即令维得里克的街道也要相形见绌!

有人说:从当地的建筑风格就可以看出驻民的秉性——“圣贞女”罗塞利亚.坦丁的传人们彪悍、喜欢“抱成团”,还有点好面子的性格,在市中心的胜利宫、贞女花广场,圣索菲神殿及其修道院,圣拉斐尔帝国学院,凯旋门,还有魔法师公会的所在地——欢喜宫等等的这些惊世巨制的外表上就可以体会出来。

监国亲王大道最早先叫施马加登大街,施马加登是位“先知”,按照神教教义的说法,他是“指引天使”在人间的化身;后来,萨尔贡以胜利者的姿态在这里阅兵,这条街道就改为王冠大道;再后来,珍雪重返故乡后,监国亲王大道的名称就沿用至今了。在这里最重要的地方就是首相官邸,虽然这座建筑与那些庞然大物相比简直就是小不点,但是她的建筑风格很奇特:临街立面的一层和二层被设计成发券柱廊的样式,柱子每根柱子都装饰有各种的小型雕像——受人尊敬的天使、圣骑士、各种神兽,在正中的笼龛内有一尊公国守护神圣贞女的的是持矛坐像,这样的形式在全大陆找不出第二个来;她的主人在公爵领毫无疑问是有着崇高的地位,更要紧的是非常博太皇太后的器重,所有这些都决定了她的不同凡响,世称哥斯曼特大厦。

七十四岁的首相阿纳托利.杰奎宁勋爵今天没有像往常一样在大厦二楼中心位置的“紫色大厅”办公,而是选择了三楼临街的的一间空房呆了一下午。从房间的窗户,他目睹了许多位大人的光临,当然这中间也包括了民政副大臣墨兰顿男爵从下马车到走进大厦的全过程。平常这些人光临首相官邸的机会不是很多,他们平素大都泡在了他们部门长官的阴影之中,今天都不约而同心照不宣的跑了过来,让精明的人们觉察出了一点动荡的味道。他们到这里来当然都有很充足的理由,但是在“紫色大厅”的外边,却都被告知首相大人不在里面,于是这帮人选择了等待。他们手里带来的东西都被首相的秘书代为呈送,包括民政副大臣的报告。

坐在走廊的沙发座椅上,墨兰顿男爵与其他的几位官员有一打没一打的寒暄着,他们都很相熟的,但是今天的话体没有涉及到赌筹、马球、沙龙和女人;另有一些在场人士则假装欣赏着墙上的巨幅油画和名贵的大理石雕像,私底里想着自己的心事。这样过了有半个多小时,忽然秘书从里面走了出来宣布:首相大人在晚餐之前很难回来,鉴于各位大人的时间极为宝贵,就请现行回去,将来首相大人会选择合适时机单独召见各位。听到了这里,大家只好恋恋不舍的走了。但是,当墨兰顿男爵来到街边,却发现自己的马车不见了,谢绝了同僚们邀请搭车的好意后,疑惑之间,却见首相的秘书赶了出来,对男爵说道:“大人,首相大人有请!”......

首相站在燃着熊熊火焰的壁炉旁边,长长躯干虽然看上去还是很有气势,但是已经有些佝偻了;纯白的头发还很茂密,被一条谈黄色的发带束在脑后,脸型也很长,尖刻的五官在深邃的眼神和刀刻似的皱纹下面,显得平和了很多;上身穿着白色厚亚麻布豪普兰德短袍,束着腰带,外罩一件土黄色缎面羊皮坎肩;下身着棕色厚毛呢短裤,长筒绢袜下面是一双黑色皮鞋。

男爵对首相微微欠了一下身,“请坐!”首相也坐在了办工作的后面,气氛有些沉闷和燥热,可能是房间太小的缘故。男爵忽然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阁下的报告我已经看过了,很详尽,想必你曾亲自到实地勘察过吧!”“是的,大人,要作一个不被下面蒙骗、周全而又经济的赈灾计划,到下边走一趟我认为是很有必要的!”首相点了点头,“你大概也跟财政部、皇家粮储的主管们商量过了吧。”“甚至我也出入过儒凡勒大厦(军需部),拜访了四大粮商,可是他们都好像在考验我的耐心和涵养!”首相笑了笑。“首相大人,您想必知道为什么我的报告里面并没有提到我的那个计划了吧。我这一次确确实实的意识到了国家的难处,还有您的苦衷!不错,朝廷上上下下都把我看成是一个可笑的理想主义者,但即使是蠢猪也会在每年的节日当中学会颤抖的!哼哼,我不会再扮演出头鸟的角色了!”“这比喻有些过分,莫伦提!”“也许!不过,我确实想到了——与其保住几个灾民,还不如我们这些人团结一致,共渡难关来的重要!人们都说,当官当久了,心肠就会变硬——这真是一点都不假!”

杰奎宁首相向后靠在了座椅上,细细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年轻人”,然后起身,走到了壁炉前,拉了拉铃线,招来侍者,“想不想,喝点岚提姆酒?”“这可以看作是对我的奖赏?哦,好吧,那就来点!”“我听说你也拜访了神殿。”首相回到了座位上。“是的,五万人的尸首大部分都在瓦砾下面,不作处理的话,肯定会爆发瘟疫的!迈罗耶又离首都不是很远。我们的承谕大人当面倒是答应的好好的。可是五天前,跟我一起去的圣徒只有十二个!哈哈,十二个!连个宣圣使都没有,首相大人,该不会是我们大承谕老爷让这些人到灾区布道演出的吧!呵呵,正好是十二天使么!我,哼哼!我算什么!根本就不值一提!”民政副大臣为自己找到了这样的一个楔入点而感到高兴。

“莫伦提,你不要多想!民政部由你全权负责这是尽人皆知的!至于神殿那里,我会再出面的。”首相不动声色的说道。“我实在没有办法了,就只好通过我的私人关系找到了几个炼金术师和三十来个魔法师。炼金术师可以配制消毒药剂;而魔法师可以通过火系法术灼烧废墟,也可以起到消毒的作用!他们的一切花销可都在都在我的帐上。首相大人......”“啊,当然,适当的拨款我还是可以做到的!你干的很好!”

这时酒送来了,杰奎宁首相亲自倒酒,陪墨兰顿男爵喝了一杯。

“大人,我实在搞不懂!我是个书呆子,我知道历史上咱们这片土地在近几十年前从来就没有穷困过,可是怎么会到了今天的这种局面?”男爵大口大口的喝着酒,而首相没有说什么。“我是个魔法师,也很清楚魔法师的重要性,但是我还是要说,有些过分了!恐怕这次的地震,根本就是就不是什么天灾,而是......”

“莫伦提!”渐渐有点口不则言的男爵被首相适时喝止住了。杰奎宁勋爵离开了座位,最终他决定给眼前的这个“年轻人”一个钉子!“好吧!今天就到这里!”

男爵有些沮丧,只好起身又对首相欠了一下身,转身离去,刚到门口,“言多必失!莫伦提!”......

民政副大臣走后,勋爵倒在椅子上休息了一会,整了整思路,召来了侍者和秘书,“把我的衣服拿来,各方面的情况的汇总出来了吗?把它给我,我在马车上看,去无忧宫。”......

马车上,首相有重点的把汇总报告浏览了一遍,在脑子中归纳分析完毕后,便闭目沉思起来。

实际上,最令他头痛的不是如何赈灾,而是人事的纷扰。一个星期前,公国许多要害部门的长官突然失踪了,对外,包括对他们家人的解释各有不同,或是到外地视察,或是秘密出访,总之都负有不能公之于众的特殊使命!但是,首相是知情者之一,这些人大部分都支离破碎,少数则仍然深埋在了地下。

罪魁祸首就是这场大地震!当时沙比卜.拜登大魔法师的实验经费又不足了,他便在太后陛下授意之下邀请这些权贵门到迈罗耶巡视。沙比卜.拜登打算一来向他们展示一下研究的成果,消除这些人的不满情绪,因为砸在迈罗耶的钱实在是太惊人了,而上层贵族中间已经流传着他沙比卜.拜登大肆挥霍公国财富的谣言;另外,可以在联络感情的同时,再筹点实验经费,这些人手握着实权,大魔法师虽有太后的支持,但是陛下也有难处。

谁知道这一去竟然是这些大老爷们的鬼门关!这对居于公国统治阶层的文官集团来说不啻于也发生了一场大地震!由于太后暗地里早已出面了,所以这些人家表面还算平静!但是,社交界的风言风语终于弥漫开来,首相府正是处于风口浪尖!勋爵真是头痛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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