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怕苦,等下我给你按摩按摩。”她安慰我。
这时已经在把城外搜索了一遍,确认她不在城外,那么,一定还是在城里,躲在比较难找的地方。
于是我又回到城中,细细搜寻,最后在城墙的边上看到了破绽:“呵,原来在这里,躲得好隐蔽啊。”
“真笨啊,要不是我怕你找不到,故意露出一点痕迹,只怕你三天三夜也找不到。”她还不忘打击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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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典以极为迅猛的速度在北京和广州传播着,报纸、电视上关于非典的报道及防范措施也越来越多,令人恐怖的小道消息也在大街小巷中迅速地流传。以前摩肩接踵的街道上已是交通顺畅,带着口罩的市民也越来越多。
楚明悦回来的第一件事便是到处喷醋。我劝告她:“电视上的专家说了,醋和蚊香什么的都没有用。”
“没有用吗?这也是心理安慰,就象你一样,明明知道这样赖着追我没有用,还是不肯放弃。”
唉,这小妮子,总能把这些跟我八辈子也打不着的事跟我的感情联系起来。
“已经够了啦,整个房子都被你喷得酸酸的了。”我说着在沙发上坐了下来,“酸酸的不仅是空气,还有我这颗心。”
她一边喷一边说:“听了你的这句话,我觉得酸酸的不只是空气,还有我的牙根和满身的肌肤。”
悠悠在旁边打了个喷嚏,我把它抱起,看着它说:“看来酸酸的还有悠悠的鼻子。”
“呵呵。”她笑。
吃饭的时候,我注意到她又用指甲油涂了手指,不过这次涂了指甲油的不是右手的小指,而是左手的食指。
“为什么你涂指甲油,只涂一个手指头?”我终于忍不住问。
她看了我一眼,过了几秒钟才说:“我的头发很好。”
我实在想不出涂指甲油和头发的好坏有什么关系,就象想不出布兰妮会和我有什么关系一样。
“我的头发很好,不需要染,但喜欢‘挑染’这个流行词,只好‘挑’了手指头来‘染’。”她解释。
“哦,”我恍然大悟,没想到她竟然有这种逻辑,果然不愧是女人。
过了一会,我说:“要是――”说了两个字,突然又住了口。
“你的心里又在转着什么龌龊念头?”
“没有啊。”我矢口否认。
“没关系,今天我心情很好。”
“我刚才想说的是――幸好你喜欢的不是‘脱口秀’这个词,否则你的口才很好,只好‘脱’了衣服来‘秀’,表演脱衣秀了。”
果然她的心情很好,这个有点露骨的玩笑也没让她变色,只是让她嘴角漾着浅笑:“我可以脱了东西来秀,不过不是脱衣,而是脱袜子,不是有个词叫做‘秀足’吗?”
我现在不得不承认,和她说话有时候是一种享受,虽然很多时候还得被小小地折磨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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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上到游戏,我就告诉对爱死了心:我被隔离了。
“是吗?你染上了非典吗???”她关切之心溢于言表。
“是啊。今天和女朋友去吃晚饭,她非要到外面去吃饭,还要点海鲜,我叫她别点,她说:‘你叫我不点就不点,那显得我多没面子啊。我非点,我非点!’结果客人被吓得跑光了,老板气得晕了过去,女朋友被带走了,我被隔离了。”
“哈哈。”清脆的笑声传了过来,不是从网上,而是从楚明悦的房间。
“我听见了你的笑声。”我打字发出。
“哈哈,笑死我了,你可真损啊。”她在电脑上说,然后又发来一条信息:“你能听得我的笑声?”
“是啊,我有第七感。”
“哦,哪里来的第七感?”
“爱情带来的,让我的灵魂穿越了遥远而虚幻的网际空间,与你同在。”
“呵呵,比我家里喷的醋还要酸,酸得我牙根发软,浑身起鸡皮疙瘩了。”
“是吗?给我看看。”我笑着打字。
“好啊,你瞧吧。”
“我瞧不见啊。”我回答,眼睛看着她脑后扎成雀尾状的黄发,如轻风吹动着,一颤一颤。
她说:“我把袖子都快捋到肩上了,你还看不见?”
“是啊。不过要是你把衣服掀起来,我就看得见了。”信息发出后,我才醒悟过来,自己又犯了错。
“你想死啊?竟敢说这种话?”她回答。
我急忙在脑袋里想,该怎么回答她来弥补我的过错。
但她已发来信息:“你怎么没有和女朋友一起去玩?”我说哪里来的女朋友啊。她说你不是和她吃晚饭了吗。
“那是跟你开玩笑的啊,都是编的。”我说。
“哦。”
“我没有女朋友你是不是很高兴啊?”
“高兴什么呀?”
“可以趁火打劫、浑水摸鱼啊。现在向我靠拢,还名正言顺,理直气壮,不用担心做第三者。”
“算了吧,我连第二者都没兴趣。”
我愣了一下,她为什么这样回答,难道是她已经发现了AQ守望者的真实身份?还是她对我根本就没有兴趣?
“怎么啦?”她又发话了。
“失望,伤心,后悔,痛苦,头疼欲裂,――”
“好象是非典症状,要不要我打电话举报?:)”她开玩笑。看来她刚才那一句回答也应该是玩笑的话,如果她对AQ守望者没有兴趣的话,绝对不会花上这么多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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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典的形势越来越严峻,已到风声鹤唳、人人自危的地步。报上说镇江有人从北京回来,已被隔离了。
在这种情况下,楚明悦取消了一切的活动,下班后便直接回了家。这样一来,我和她呆在一起的时间就更多了。每天6点钟左右就吃了饭,饭后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体育新闻,楚明悦则在旁边捧起小说。
这天她看的是余杰的《香草山》。这本书前几天我翻了一下,书中引用的名言太多,让我有点反感,也就没用心细看。体育新闻结束后,我见她看得津津有味,就问她写得怎样。她说不错,问我的感想。
我说:“乡下的老农妇,给我的印象是她养过很多猪。余杰的《香草山》,给我的印象是他看过很多书。”
楚明悦笑了笑,合上书,拿起遥控器,换了几个台,都是关于非典的。
“对了,你看这非典什么时候会结束啊?”
“以前是有关部门防治不力,现在政府加大了力度。只要切断了传播途径,应该能够控制的。”我说:“‘问渠哪得清如许,缘有源头活水来。’源头的活水越来越少,非典也就控制住了。至于时间嘛,我想7月底应该差不多可以结束了吧。”
“你很乐观啊。”她站起身来,走向书房。
我跟着走进去:“我很怕死,如果到7月底还控制不了,我担心自己也被传染上。”
她坐到钢琴前,打开盖子,我从旁边的墙上取下一根长箫:“我们两个来一个琴箫合奏,弄一曲名扬天下的《笑傲江湖》。”
她笑:“《笑傲江湖》我看是不行的,‘笑熬浆糊’还差不多。”
“同性相斥,异性相吸,难道我就就没有一点吸引力?”
“吸引力没有,排斥力倒是不少。呵呵。”她轻舒葱指,弹起了她最近一直哼唱的《至少还有你》,我也拿起长箫吹了起来。
我没有学过吹xiao,虽然中气十足,却也只能把长箫吹得很是响亮,绝无乐感可言。吹了几声之后,就自觉地放弃了,站在一边,听着如水般的琴声在房间里飘扬,在心间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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