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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厂里马上要改制了,你准备怎么办?”周玉滨丢下手里的镇江日报,问我。
“走一步看一步吧。”坐在电脑前玩着联众游戏的我说,“你呢?”下午厂党总支召开扩大会议,讨论的便是改制的大事。我办公室的头头也参加了,闲着没事,又无人监督,我玩起了游戏。
“唉,我一个大专文凭,还能折腾到哪去?”他叹了口气。
周玉滨刚毕业一年(那所学校的名字我从来没听说过),因和厂里某位领导有点亲戚关系,就进了财务科。虽然年纪轻轻,却有了一个中级职称,只不过是自封的,叫“注册挂机师”,厂里另有一个自称为“专业挂机师”的游戏老手,两个以挂机高手著称于厂。
对这类高手,我是打心底下b4(鄙视)的。近段时间来,奇迹上用外挂的人越来越多,而且外挂的杀伤力也越来越强,双倍攻击、全屏攻击都出现了,往往你还没看清妖怪的模样,就见它已倒了下去,而妖怪身上掉下的东西一闪就不见了。我和楚明悦都拒绝使用外挂,因此深受其害,对外挂是深恶痛绝。
周玉滨家中弄了五台电脑,我曾参观了一下,弄得跟一个小网吧一样。五台机子就一台配置好一点,其它四台还不如劣质网吧的配置――没有光驱,没有软驱,没有声卡,当然也没有音箱。
五台电脑基本上是二十四小时挂机,两台台挂了奇迹,两台挂了传奇世界,一台挂了传奇。一年来他卖帐号,卖装备,小赚了一笔。闲聊的时候总听到他把“无极棍、祝福油”挂在嘴边。尝到甜头的他还准备进一步扩大规模。
我用手指拇指和食指用劲地按了按眉毛处的骨头,站起身来问:“你玩吧?”语气比较平缓,而且带了一点老家的口音。财务科的电脑管理得比较严,上面基本上没什么游戏,周玉滨有时也会跑到我这里来玩上两把。“你待机。”他拿起旁边的晚报,“我看一下晚报再玩。”
这时候我觉察到自己说的“你玩吧”,听起来如同“你王八”,于是就跟他说了,周玉滨也笑起来,说:“我说的也是‘你呆鸡’。”
说完后我俩不由相对大笑。
周玉滨玩了一阵,回他办公室去了。我关了电脑,走到窗前,眺望远方。天仍然是阴沉沉的,晚上也不知道有没有雨。
上午楚明悦打了个电话给我,说是今天上班了,晚上回来吃饭。知道这一消息后,我兴奋了一阵子,说实话,三天多时间没见她,心里竟有点空空的。想早点见到她的想法,让我坐立不安。
楚明悦在医院陪她外婆,我一个人打游戏也没劲,前天晚上和昨天晚上都是在千人迷家里打麻将,千人迷笑我未曾结婚,已是“妻管严”,难得出来放放风。
“一瓶啊,又在想什么心事了?”后面响起千人迷的声音。
我回过头去:“没想啊,正在望远养眼哩。”
“今天晚上继续啊。”她说。
“今天不打了,老打麻将也没意思。”我说。
“昨晚赢了钱,今天就不玩了,你好意思呀?”
我说晚上有事,下次有空再玩。
“我知道了,肯定是楚明悦回来了,对不对?”她说,“嗯,小别胜新婚,难怪一副魂不守舍的傻样。”
对付这种人,与其想方设法地掩饰、花言巧语地狡辩,还不如痛痛快快地承认。“当然啦,今晚可得好好地享受享受了。”我做出一副向往状,陶醉样。
“死样。”千人迷骂了一声,“唉,本来想在牌桌上替你介绍一个女孩子认识的。看来只好算了。”一脸的惋惜状。
她一直拿这跟我开玩笑,到现在为止,才给我介绍过两个,只是和我都没缘分。“真可惜呀,那女孩子怎么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