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去了两个时辰,已经有稀薄的晨光透窗而入。
天快亮了。
雀羽等八人现在个个大汗淋漓。
照在八人身上的光忽然变得亮了很多。
八人神智变得恍惚,身体像一阵轻飘飘的烟在上升,然后去了远方。
时光穿梭到二十多年前。
“风惠,风惠·······”
哀嚎的风让人倍感凄凉,望不尽的白雪入眼成伤。泪像决堤的洪水,像脱笼的野兽,疯狂的涌出眼眶,带着温度灼伤了手指上的冰凉。
雀羽平时高大的身影今日突然显得异常瘦弱,躺在他怀里的女子长得尤为清丽,只是此刻脸色无比的苍白,嘴角里汩汩流着触目惊心的鲜血。
雀羽一边抚手为她擦拭一边对她说:“风惠,风惠······你不能这么狠心的扔下我一个人。”
有烧热的泪滴落在了陆风惠清丽而又极度苍白的脸上,泪水的温度让她心里有点疼。
不远处,一个手握宝剑的老年模样的男人怔怔愣在那里,他衣襟随风飘扬,深邃的目光同雀羽一样也紧紧落在雀羽怀里的陆风惠身上,空洞的眼神和抽搐着的嘴角掩饰不了他心里的悲伤。
宝剑上还有未干的鲜血在顺着剑尖滴到了白雪上,一滴,两滴,雪上的那一片红愈发的大,形成了一朵妖艳的红花。
雀羽的另一只手虽然已经很努力了,但依然没有阻拦住陆风惠胸口上伤口的血在外流,白色的香衣顿时同那片雪一样,开出了一朵更大的花。
陆风惠突然咳嗽了一声,将一口滚烫的鲜血喷在了雀羽的脸上。雀羽的身体颤抖了一下,他吓坏了,拼命摇着头,道:“不要,不要······”
眼泪更疯狂的夺眶而出。
陆风惠艰难的抬起了一只手,放在了雀羽那满是泪痕的脸上,她本想帮助雀羽拂去眼泪,但她放弃了,因为她没有多余的力气了,她留住了自己这人生里的最后一丝力气勉强的露出了一个笑容,对雀羽道:“不要哭,我喜欢看到你笑······”
雀羽没有笑,她却把自己最后的这个笑容永远留在了雀羽的眼眸里。
温热的身体失去了温度,似水的眼睛失去了光泽。
雀羽抬起头,抱着陆风惠的尸体对天长吼。
七道光突然落在了他的面前,有雀金,雀术,雀灰······
是他的七位师兄。
雀金道:“师弟,终于找到你了,快跟我们回东山吧。”
雀羽低下头,深深看着陆风惠的身体,像是没有听到一样,他并没有给予雀金任何回应。
七人看到他怀里的陆风惠,都明白了怎么回事,各自互相看了看。
雀金道:“既然已经这样,师弟你还是跟我等回去吧。师父对你寄予厚望,你断不可为了儿女私情辜负了他老人家。”
雀羽轻轻道:“我要带风惠离开这里,永远的离开······”
声音低的几乎听不清楚,也不知道他这句话是不是和雀金说的。
雀金眉头一皱,道:“师弟你断不可再执迷不悟了。这次我们七兄弟是奉了师父之命,是一定要带你回东山的,由不得你了。”
说完雀金向雀羽踏近了一步。
雀羽突然抬头,对着他大吼道:“我要带风惠离开这里,永远的离开······失去了爱的人,成仙又有何用?”
也不管雀金理不理会,雀羽双手抱起陆风惠,迈开脚步便要离开。
还没等雀金等人阻拦,一直发愣的急雨先回神过来,扬起手中还沾着陆风惠的鲜血的剑,呵斥雀羽道:“风惠是我们西山的人,死也要回到西山,你休想带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