挣脱开,严如梦覆在自己脸上的手,他轻笑:
“你错了,我从来都不相信自己是一个好人;特别,是面对你。”他加重了特别和面对你几个字;紧握着拳头;甚至连惨白的指节骨都清晰已见。
“你是的,因为,你是和我相处将近三年的言儿。”
“我不是。”他别过头,否认。
“是的。”严如梦转首,视线轻轻地望向窗外的那一片翠绿,淡淡道:“其实,三年前,你来的那天晚上我就怀疑了。”
那时,他心下一怔,只是静静地伫立在一旁握紧了拳头。听着严如梦继续的回答:
“我的言儿,从那一年前起就不会唤他父皇父皇了?”视线飘渺。她道。
而那时候,他是怎么问的;记得好像是冲口而出的:“为什么?”吧!
而那时候严如梦又是怎么回答的:
“知道吗?我的言儿肩上有一道烙印,是个伦字?”记得那时候的严如梦是紧揪着心房的,是心疼:“在绒儿刚满十四岁的生辰宴上,他父皇做出将绒儿许给北陵候的决定;那丫头也傻,就这么从席间冲出来去跳望月台?”脸色有一丝暗淡:“我自己的儿子女儿,我自己也很清楚;一个母亲,对自己的儿女最为了解;当我看到言儿那激动的神情;和绒儿那冲动的做法,当绒儿紧紧地抱着言儿说要一辈子和言儿在一起时,我就知道她们兄妹间一定会出问题;所以我找了言儿劝他,没想到言儿宁死不从,竟然冲动的跑到他父皇的跟前说要娶绒儿;那时候皇上大怒,将言儿狠狠的责打了几十仗,就是那晚,我的言儿手臂上被烙铁烙上了一个伦字。”她说话的同时竟然流下了泪;逸漠能感觉到,她再提往事时心底那揪心的痛。
可他的母亲呢?只会用那柄锋利的烛台狠狠地刺向他的后背,用那把冰冷的匕首抵在自己的脖子上;一个劲儿的虚情假意;宁死也要他记得她心底的那份仇恨。
“所以,请你不要伤害绒儿;只要不伤害绒儿要杀要刮,随你。”
“你在祈求我?”那时,他紧紧地握紧了拳头:“如果,你知道我对你的言儿曾经做过什么,你就不会这样说了?”苦笑。
后来呢?后来,还没有等严如梦回答,那个笑靥甜甜的女子就闯进了屋子;然后,那双纤细的手紧紧地握着他的,她说:
“二哥哥,和绒儿来看样东西好不好?”
那时,他微微怔愣的看着那笑靥甜甜的女子,只是她的指尖是那么的冷,透彻心骨;她说:
“只要一会儿就成了,求求你了二哥哥。”略带撒娇的女孩子,让她无法拒绝。再望向一旁的严如梦,她并没有开口;只是无奈的摇摇头;长叹口气:
“好吧!”
想然,那握着自己的指尖有一丝颤抖,很凉、有一种凉到骨髓的感觉。只是,那时他并没有在意。
直到,那把冰冷的匕首抵着他的心房之时;他看见了女子那绝望的笑颜:
“你果真不是我的二哥哥?”是失落。
“你果真不是我的二哥哥?”是绝望。
“你果真不是我的二哥哥?”是嘲讽。
然后,那把匕首就这么狠狠的刺向了他的心房,只可惜因为颤抖的手,那把匕首偏了几寸只是微微蹭破了皮。她见到了女子无力的苦笑;那是匕首落地的声音:
若是那时他未有蹲下身子,将那把匕首捡起来,后来会怎么样?
还记得那时候,他捡起匕首时对女子说的第一句话好像是:
“要想替上官韶言报仇就刺下去。”执过女子的手对上自己的心房。
女子踌躇半晌,接过匕首无力的笑了笑,然后呢?他看见了那锋利的匕首由那纤细的手执起在自己的眼前落下,可那并不是落在了自己的身上,她望见了女子苍白的笑颜,和那胸口不断溢出的鲜血;她说:
“我,终于能去见二哥哥了,二哥哥……”
风依旧很静,湖中一片波光潋滟;白衣被风轻轻地撩起一阕衣袂,思绪飘渺着,视线紧紧地落在自己手中的杯盏之上。
“二皇子,心不在焉呢?”
终,被身旁传来的一声给轻唤给唤回了游走的思绪;逸漠抬首见到眼前轻戳鼻翼,一脸讪笑的钟襄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