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牛头的带领下,他进入了城隍府.
帝都城隍府占地极大,里面的神殿星罗棋布,,壮观非凡,这等气象,非人间所有,太初看在眼里,心中更是悔恨.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老爷让你进去.”
一个阴差走来.
他手指着城隍殿的方向.
“多谢.”
太初深吸一口气,走向城隍殿.
城隍殿之中,烛火通明:,一个身穿黑色官袍的男子,斜坐在主位上,捧着一册书卷.
“坐吧.”
他淡淡的说了一句.
声音透着一股和气的味道.
太初没有坐下,而是打量帝都城隍.
却发现此人身上有一股浓郁的书卷气,举手投足之间,都透着一股温润.
叶景发现他没有坐下,便放下手中书卷,看向了他.
“堂堂仁教天尊,为何畏首畏尾”
叶景问道.
善尸的气质,时时刻刻都很鲜明,从他身上,很难看到恶意.
他天然让人亲近,轻松,有着宽仁的胸怀.
太初见了,心里放松许多,他暗自揣测,这帝都城隍,看起来不是那种…严苛之人.
“非是畏首畏尾,而是门下弟子做了错事,心中不安,请神君责罚.”
太初拱手,摆出一副心甘情愿的模样.
责罚叶景淡淡一笑,却是没有提此事,而是指着手中书卷,问道.
“你可知本公在看什么”
太初定睛一看,却是一惊.
“这是我所著的法言经”
叶景点了点头.
“身为一教之主,自然要有经文存世,你这法言经,在本公看来,其中不乏有至理名言,尤其是对这天地的悲悯之意,更是表达无疑.”
提到自己的著作,太初眼里露出追忆之色,却是说道.
“这是我在几百年前的拙作,当时世间初定,各地仍然有些混乱,所以做此经,教化生灵.”
提到得意之作,太初更加放松了.
因为叶景认可了他,从某种角度上来说,就是……释放出了善意.
但事情并不是如他所想.
叶景反而严厉了起来,眼中露出冷光.
“你自出道以来,行善事,稳人心,平乱世,之后又著经,教化生灵,这些都是功德,可自立教以后,你已经忘记了初心.”
“昔日自己所立之言,你可还记得”
“你所行之事,与当初的你,是否相合”
叶景语气不算尖锐,但是每一个字,却都仿佛雷霆之音,在太初脑海里回荡.
他张口想要说什么,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汗水涔涔而下.
他变了.
是的,他自打成了教主之后,满脑子都是发展势力,夺取气运.
“算计”
二字,已经成了他的主业.
算计曾经有共同目标,后来分道扬镳的太始,太一.
算计人族气运.
甚至算计到了地府的头上.
这些事情,放在他刚刚出道之时,怎能做出以前,从未有人对他说这些.……
如今叶景突然发声,却是振聋发聩,让他陷入了思考.
太初本就是天地间一等一的聪明人,并且身怀大运,很多东西,一点就透.
“太初,你迷失了.”
叶景摇了摇头,叹息道.
“不止是你,其他立教之人,也迷失了.”
或许真的是坐上那个位置,便身不由己吧.
叶景纵观这五个55风云人物的一生,每一个都堪称光彩夺目.
太初,太始,太一,终结乱世,制定法度,还一个太平人间.
花母,一心庇护弱小的草木生灵.
道苍生,不甘平庸,为西方生灵发声.
但时至如今,他们已然忘记了自己的初衷,满脑子都是算计.
换成叶景本尊,绝对不会有这么多感慨.
但善尸对天地万物都有悲悯之意,见到五个55煊赫一时的“俊杰”
,走上了一条歧路.
却是有几分可惜之意.
“多谢神君点醒.”
太初仿佛从水中捞出来似得,整个人都被汗水湿透了.
以他这个修为,变成这样是不可思议的.
可见他方才是多么挣扎.
不过,他终究是心志坚定之人,对叶景拱了拱手,道了一声感激,紧接着又说道.
“我的确忘记了初衷,但我没有迷失自我.”
“仁教不争,又能如何无为而治吗”
他自嘲一笑,说道.
“五教夺气运,人人都在争抢,我若是不争,仁教迟早有一日会被淘汰.”
“所以,我没有选择.”
“神君言语之中的善意,我深表感激,多谢神君提点之恩.”
太初真心实意的拜下.
他也是心胸宽广之人,不然也不会成一番事业.
叶景的善意,他完全接收到了,他也能充分理解叶景的意思.
可是,他并不打算改变,或者说,没有办法改变了.
仁教就是……一艘大船,只能航行向前,一旦停滞,就会满盘皆输.
“果然世人执念,难以更改.”
叶景幽幽一叹.
既然太初不听,他自然不会多言,心里的那点可惜之意,就此随风散去.
从太初一人,叶景就能看出其他四个44教主的想法,多半也是如此.
此事,他不想干涉,也没有干涉的理由.
他们想争,便去争吧,只要别触及到他的底线即可.
“也罢,此事本公不再多言,言归正传,回到你仁教弟子欲要挖本公庙宇一事.”
叶景摆了摆手,直接宣布了自己的决定.
“你也不必说此事你不知道,是底下的人自作主张,这番话,说出来只会让本公不屑.”
“此事,归根到底,还是你这天尊的不是.”
“所以罪责必须由你承担.”
太初苦涩道.
“晚辈愿意承担.”
叶景点了点头.
“念在仁教以及被削去两成气运的份上,本公也不为难你了,外面的那座五行山,有本尊设下的禁制.”
“你就坐在山下,好好著经吧.”
“什么时候,能写出一本让本公看得上眼的,蕴含天地至理的经文,大山自然散去,你就可以带着你的弟子离去了.”
听了叶景这番话,太初真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著经这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
有所感时,几天就能写出来,没有感觉,可能几百年都无法下笔.
也就是说,他算是被软禁在五行山下了.
只不过什么时候能出去,是由他自己说了算.
“遵命.”
但他能说什么呢最终只能是恭敬拜下,认了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