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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1 / 2)

?君悦酒楼是朱雀大街的一处标志性的建筑。他没有西藤客栈那样的美轮美奂和另类的美景,但飞廊檐下,金灿灿的四个大字嵌在匾额上,挂在入口处的正中央,夺人眼眸。下面的八扇大门并列开着,但因为今日的寒冷,所以也没有很多人在。

谢廷芳举杯为那樵夫斟满酒,道:“方才冒犯了,还望兄台多多原谅。”那樵夫有些局促,很明显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

谢廷芳看出了樵夫的不安,微微一笑,道:“兄台不必紧张,在下姓谢,名廷芳。取自……”刚想说,顿了顿,想到面前的人恐怕没有什么文化,就转口:“词牌满庭芳。”

那樵夫听得一愣一愣,有些呆,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忙道:“我……在下……叫孟钺。”谢廷芳高高抱拳,真诚地唤道:“孟兄。”

樵夫挠挠头,补充说道:“钺……是斧子的那个钺。”谢廷芳不由有些吃惊,道:“这个字可是来历高深啊,《说文解字》云:大者称钺,小者称斧。”

孟钺满脸自豪,又带着些局促,道:“不敢不敢,大家都唤我斧子。”

谢廷芳被孟钺的豪放和实诚给逗乐了,笑道:“孟兄真是实在人。”

孟钺“嘿嘿”一笑,不知该如何接下去。

谢廷芳问道:“芳来自柳州谢家,家里是行商出身,此次前来京城是为收账而来,不想竟在此遇到孟兄这个奇人。不瞒孟兄,今日方才化雪,寒冷非常,我观孟兄仅着粗布麻衣,竟是一点冷都没感觉的样子,故思索孟兄身着高深武艺,想结交一下。还望孟兄千万不要嫌弃在下啊。”

孟钺听了谢廷芳的解释,才放下心来,道:“谢兄多虑了。在下自小生长在占州山村,因着长年战乱,所以的确是自幼习武,这也是家传的功夫,当不得什么高深。也因着这个原因,再加上体内火旺,所以也不怕什么寒冷。”

谢廷芳恍然大悟,道:“原是如此。占州地处北方,气候素来比京州这里要冷,怪不得孟兄毫无介意。”

孟钺此时已经放开来,饮下杯中酒,道:“此次前来京城,是想来打听打听关于武举的事的。”谢廷芳听了不免心中起疑,道:“武举之事有必要非要到京城来么?要不你有什么疑惑告诉我,我对文武科举都比较有研究,说不定能解你心中疑惑。”

孟钺眼睛一亮,身子前倾,急切道:“当真?谢兄这能帮我?”谢廷芳被孟钺的热情吓到,身子微微后仰,嘴角扯笑,道:“是啊,常规之事我都有了解一二,你不妨说来听听。即使我回答不出,也可以帮你找人问问。”

孟钺急切地问道:“那您可知这武举都有什么人可以参加呢?”

谢廷芳微微一思索,道:“这个倒是不难。举凡良家人都能参与。孟兄不是奴……吧?”孟钺摇摇头,道:“我是良家人。只是……唉!事到如今,我就摊开来说吧!先父生前因一时冲动同地主起了冲突,被县令官抓紧了牢里,可惜最后……在牢里就去了!”说到这里,眼一红,声音都带了哽咽。

谢廷芳沉默了一会,开口道:“这你不用担心。当今圣上圣明,只要本人没有正在服役或坐牢的,或者牵扯到罪大恶极的,都是可以参加的。”

孟钺点点头,举杯道:“谢兄,多谢了。”

谢廷芳看出他的欲言又止,一同举杯对饮,犹疑了一会,道:“孟兄,你有什么要说的么?”

孟钺思索:既然把家丑都告诉了他,其他的也无妨了!那就说吧!

孟钺抬头,直视谢廷芳,目光似利剑般,仿佛能穿透人心。谢廷芳安然一笑,带着抚慰人心的能力,道:“无妨,孟兄想说时再说。来,我们先喝酒!今日不醉不归!”

孟钺被打断,就休了要说的心思,默默举起杯,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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