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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所不能抵达的世界(1 / 1)

?你的纱制的绳索。——博尔赫斯记忆力那个阴暗逼仄的空间里,空气浓稠得像住在某个不见天日的森林里的巫婆熬制的汤药,用勺子搅拌时手上的青筋清晰可见。那里面的人,心里都有着坚定且义无反顾的梦想,他们努力着,比孤注一掷的赌徒更加地奋不顾身。(一)夏日的清晨,天还蒙蒙亮,如同南叶此刻的眼睛。机械地去买包子,不用跟老板娘说要什么种类,因为老板娘已经能自觉到看见南叶便去抓那四种包子。然后机械地从右边口袋掏出一元钱,机械地上公车,坐在右边靠窗的第一个座位。一成不变的生活模式,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会让人觉得无所适从。比如时间。比如南叶。很久之后的暑假,南叶搭公交时看见右边靠窗第一个座位有个咬包子的女生时,竟呆愣了许久,不知所措。(二)筱雅是南叶的闺蜜兼同桌。活泼开朗的女生,漂亮的脸蛋,如她脸蛋一样漂亮的成绩单,凡此种种,都是能够让人羡慕到嫉恨的优点。特别处于高三这种活火山式的环境,任何一点细微的火苗都能引发一场不亚于火星撞地球的灾难。“太阳此刻的光芒,是八分钟以前的,然后在这八分钟内,仍然和往常一样温暖,任何人都无法察觉出它的虚幻。”晚自修的几十分钟,南叶对着一本《考前冲刺100天》发呆,突然听见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许久才从“AB=BD,所以A=D”这种莫名其妙的等式中回过神来,侧头看着睡眼朦胧的女生,扬唇一笑,习惯性地用手肘推了一下筱雅,“怎么突然这么文艺腔,好奇怪。”被追问的女生却并未回击,只是神秘一笑,“这是霍金《时间简史》里的一句话哦。”南叶呆愣。永远这么优秀的你。永远跑在别人前面的你。为何你总是要那么漫不经心地,以此来撞击别人脆弱的心墙。寒假家里去衡山拜佛时,在清晨,父母还在睡梦中的时候,自己独自一人跑到山顶,对着幽谷清风,歇斯底里地喊出:“筱雅,我想——变成你。”“变—成—你。”(三)南叶时常重复地做着同一个梦,梦里是一片深蓝色的海域。一只凶猛的鲨鱼总是在追着自己,恐惧、绝望紧紧地包裹着自己,无法呼吸。“喂,南叶,老师来了。”女生瞬间坐直身体,把书撑起,装模作样地朗读起来。居然又在早自习的时候睡着了。扭头看身侧的女生,神清气爽。一股凉意从心脏某个集中点向四周的血管蔓延开来,手脚冰凉。下课时,不知道从哪传来了一本星座占卜书,女生们扎堆围在一块,南叶凑过去参与,在某题“你最想成为的人是……”而转身回到自己座位。很久以前就看过的书,开始还兴趣盎然地去做以前就做过的题,大脑毫无印象,却在那题突然福至心灵。不是刻意地记下,却如此刻骨铭心。筱雅,我竟然已经渴望到这种程度。(四)我给你我试图保存的我自己的核心,不营字造句,不和梦想交易,不被时间、欢乐和逆境所触动的核心。——博尔赫斯南叶曾经思考过一个很玄妙的问题。关于这个世界的色彩。她曾经看过一部电影,是一个色盲患者的爱情故事。在色盲患者的眼里,整个世界不是黑就是白,在正常人的眼里,整个世界五彩斑斓。那么,其实世界或许本身就是单调的黑白,只是那些所谓的“正常人”眼睛出了点毛病,才导致“草是绿的、花是红的、天是蓝的”这种世纪错误。本来就是毫无根据的判断,就像“先有鸡还是先有蛋”这种无厘头的问题,没有深入探究的必要性。就像在南叶不知道的时间里,筱雅眼睛里闪烁的渴望光芒,就如同几亿年的星光,毫无阻碍地射向南叶。就像在某个废旧的垃圾箱里,一张被揉得看不见本来面目的纸张上工整地写着“南叶,我想变成你。”(五)你所看见的太阳其实八分钟以前的太阳,你所看见的月亮也只是1.5秒以前的月亮,你所看见的星星,也许几亿年前就已经消亡,就连我眼前的你,也都是0.00001秒前的你。这些,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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