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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来富他们一直停着不干活，钱彩凤一帮捡油的妇女们等得不耐烦了，浸透原油的衣服粘贴在身上也实在不舒服，一个个都跑到附近的树林里清理身上的原油去了。
尚问天巡岗时来到井场，郭来富说：“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我来看看作业进度，干到什么程度了？”
“油管还没有起出来完呢。”
“怎么这么慢呢？”
“别提了，一帮子捡油的娘们把井口围得死死的，简直让你无法干活。”
“人呢？”
“刚才还在这儿乱哄哄的呢，我们停下来后她们都跑到那边小树林去了。”郭来富说着把探照灯转个方向，往那边小树林照去。
捡油的妇女正脱下衣服清理着身上的油污，见灯光射来，纷纷拿油衣服遮住沾满原油的棕色身躯，同时，不停地从小树林里传出骂声，“不要脸的，没有见过您老娘的大奶妈呀。”骂完又传来一阵阵笑声。
郭来富嘿嘿一笑，把灯光方向又转过来，说：“这些老娘们，脸皮比八达岭城墙还厚，怎么赶都赶不走，为了这几个钱不要家，不要命，真是服了，要是人人干起工作都像她们这样，我看我们国家早就超过美国了。”
李智的油泥处理厂光靠一帮子妇女小打小闹地捡来的这点油是远远满足不了处理能力的，但是，他现在是有身份的人，碍于面子，他又不想再像以前那样领着他的一帮哥们满世界地跑着偷油,所以，他不得不提高收买落地原油的价格，以刺激这些妇女们多给他送些油，这无形中增加了他的生产成本。炼油能力的扩大和原油短缺的矛盾是他当初建正规厂子时没有想到的问题，生产成本的增加和多出的打点费用使他难以承受。他整天愁眉不展，见谁骂谁，连赖三也不放过，赖三被骂得晕头转向，小心翼翼地说：“大哥，现在你有多风光呀，有什么不高兴的。”
“风光个屁，现在我们是戏台上的夫妻，有名无实。竹竿当梁用，外强内虚。”
“你说的我怎么不明白呢。”
“你小子知道吗，只从我们正规办厂子后打点出去不知有多少钱，我们钱没少打点，可油没有多炼，再不想法多弄点油炼，我们马上都支撑不下去了，到时候，别说天天喝酒，就连吃饭的钱也没有了。”
“不行，我和弟兄们再抓紧偷点。”
“偷，你偷那几三马车能解决厂子的问题吗？”
“那怎么办呢？”
“唉，说实话，现在除了靠偷油来炼，其它还真没有什么好办法。不过，靠开着三马车满世界地去偷油也不是个办法，风险太大，弄来的数量也有限，还得想一个长久之计。”
“除非像油田那样，接个管子把原油输过来风险小，要多少有多少。”
“可是到哪儿去接管子呢。”
“你看，离我们厂子不远处就有一条油田的输油管线，我们从那条管线上接一个管子把油引过来怎么样？”
“行是行，可是我们挖沟接管子时在地面上会留下明显的痕迹，很容易被人发现。”
“你说我们从厂子里挖一个地道过去怎么样？”
“这个注意倒是一个好注意。”
李智任命驼子为施工队长，赖三为副队长兼技术顾问，很快组建了一个挖地道的队伍，施工之前李智弄过来几捆啤酒，并煽动说：“兄弟们，酒我管饱，你们把地道挖好，挖好地道我们就不缺油炼了，你们也有更多的钱喝酒了，也有钱娶老婆了。”
驼子接着李智的话说：“日本鬼子侵略中国时我们这个地方和小日本鬼子打过地道战，我们打赢了，今天油鬼子来了，我们也和油鬼子打地道战，我们照样能成功，你们说有没有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