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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家属摸着她儿子的头伤感地说：“您看我这个傻儿子——田生，唉！左眼瞎，右腿瘸，都二十多岁了，别说能成个家了，就连一个糊口的工作都找不到，本来这次提前退休顶岗时他父亲想退下来让他顶岗，可是，人家这一次不要残疾人。他天天呆在家里唉声叹气的不痛快，我们老俩口也跟着他犯愁，我们仔细想一想，他这么大一个人了，天天呆在家里没事干也确实不是个事，其它的事不说，就是光闷也能闷死，我想让他到您们的厂子里找点事干，这样也好有一个说话的地方，只要他能过得开开心心的，您们不给他钱都行。”
杨麦香看着她儿子微笑着说：“田生，你平时都喜欢干什么呢？”
“我喜欢画画。”田生挤着左眼，斜着嘴，结结巴巴地说，“我不高兴的时候就看着窗外的东西画画。”
那个家属赶紧说：“给您杨阿姨画一张，让您杨阿姨看看你画的画怎么样。”
“没纸，没笔。”田生仍结结巴巴地说。
杨麦香马上喊道：“玉果，给你这个大哥哥拿一张纸，把你的彩画笔也拿过来。”
田生接过来纸和画笔认真地画起来，杨麦香和他母亲在一边聊着天，杨麦香同情地说：“陈嫂，您儿子田生的残疾是天生的还是后期得病落的？”
田生的母亲伤感地说：“唉！哪是天生的呀，他生下来的时候是一个又白又胖的孩子，两只眼睛可有神了。在他还不会走路的那一年我们随他父亲的钻井队住一阵子，他们队搬家时我把孩子放在床上就去帮忙收拾厨房了，没想到孩子从床上滚下来正好掉在一个小板凳上，把眼睛磕瞎了，腿也摔断了。”
“当时你们没有把他及时送到医院治疗吗？”
“怎么没有送呢，当时他们全队的人都停止了搬家陪着去医院了，可是，那时候在一个小山窝子里又没有很好的医疗条件，能保住他一条命就不错了，还能奢望什么呢。”
田生很快画完一幅画，画的主体是一棵刚抽出绿叶的柳树，在风吹摆动的柳枝上孤独地站着一只小鸟，杨麦香低头看着田生画完的画说：“画的还真象。”她又抬起头说：“老陈嫂，这样吧，明天我和其她人商量一下再说吧，因为这个厂子也不是我自己的，不能我一个人说了算，您说是不是？”
田生的母亲激动地说：“那是，那是，我们不为难您。”
杨麦香又安慰她说：“嫂子，您放心，只要我们能照顾到的我们一定照顾。”
杨麦香第二天把这个情况和其她几个管事的家属说一遍，然后又说：“我觉得老陈嫂一家也挺可怜的，老俩口就这一个孩子，还是一个残废，我们让她儿子过来吧。”
苏玉佳说：“我们这是开工厂，不是福利院，也不是收容所，公家的企业都不要这些残废人，我们要了往哪儿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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