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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签到哪儿都是他的名字，位置一样不一样又有什么关系呢？”曾亿又摇摇头说，“不懂。”
“这你就不懂了吧。”
“你懂，你说说。”
陈琅環往前探一探头，小声说：“这事我给你说了你可不能再给别人说啊。”
“不说，不说。”曾亿点着头说。
“你保证不说啊。”
“你老哥我啥时候出卖过你呀。”
陈琅環这才压着嗓音慢慢地说：“张厂长不愿意得罪人，但是，又想卡住一些人，就在签字上玩起了把戏。无论需要他审批的是什么东西，他只在上面签上他的名字，而不写任何意见。但是，这里面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他的名字签在右下角的意思是要马上办理，把名字签在左下角的意思是下面的人可以视情况办理，名字签在右上角的意思是缓办，名字签在左上角时意思是不能办理。”
“啊！这里面有这么多名堂呀！”
“还有更邪乎的呢。”
“哦！再邪乎他也不会把他的名字签到别人的屁股上吧？”
“和签到别人的屁股上也差不了多少。有时他反感一个人，或者对别人要他批示的东西很不满意，他就把他的名字签在背面，这些主办的科室都知道这条不成文的规定，你说谁敢私自办理呢。”他自饮一杯酒，又接着说：“今天他把名字给你签到右上角，这已经很给你面子了。但是，我只能按照他的意思办。”
“反正他在上面签字了，假如你要办了他又能拿你怎么样？”
“除非我这个科长不想干了。”
“真阴毒啊！”
“原来我以为知识分子都是刚直不阿的正人君子，没想到知识分子坏起来真是够味的。”陈琅環叹一声气继续说，“知识分子坏起来呀，那肚子里的坏水真是入骨三分。大老粗坏是阳坏，让别人一看都能看出来，就像苹果上长一个疤，坏多少很明显，知识分子坏那是阴坏，就像坏心的梨子，从表面看上去细皮嫩肉的，实际上里面已经全部酸臭了。老哥，你说我这个科长当得窝囊不窝囊，替领导受过还不能说。”
“嘿嘿，目前领导需要的干部有三种类型，一种是像尚问天那样的，性格耿直，但是，他们有专业，有理想，有工作能力，不计个人得失，在前线拼死拼活地带领大家干活，虽说领导不喜欢这些人，但还必须依靠他们干活，他们纯粹是黄牛式的干部；第二种干部是专门哄着领导高兴的人，虽说他们没有真才实学，但是，他们有留须拍马的本事，领导也离不开他们，第三种类型的就是你们这些人，既没有带领千军万马去御敌的能力，又不愿意留须拍马，要想保住自己的官衔那只有替领导受过了。”
从生产出产品到结回来现金，至下而上要经过一、二十道关口，每道关口都是难于逾越的险境狭缝。曾亿感觉到难以应付自如，想寻找一个省心的办法，他想来想去想到了张保宝，他说：“宝弟，以后我的资金都结到你帐上吧，我给你交点管理费，从你这儿提取现金。”
“可以是可以，但是，我要提取百分之三十的管理费。”
“啊！提这么高的管理费呀，你也太黑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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