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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的老师和学生越走越少，整个中学最后老师就剩下即将退休的一个女老师王实和郝晴照校长本人，学生就剩杨麦香的女儿张玉果一个学生。王实星期五拿到退休手续后同情地说：“今天我再给你们烧一壶水，帮你给她改一改作业，下一星期我就不再陪你了。”她摇摇头又说：“唉！下一星期你就是张玉果一个学生的校长了。”
郝晴照苦涩地一笑，然后说：“只要张玉果一天不转走，我这个校长就卸任不了。”
星期一早晨郝晴照把红旗拿出来挂到旗杆的拉绳上，把录音机打开，放出国歌，然后郑重其事地说：“旗手张玉果开始升旗！”
张玉果随着国歌把国旗升上去，师生两人面向国旗庄重地敬一个军礼。郝晴照说：“我们开始上课。”
郝晴照给张玉果讲完数学讲物理，讲完物理讲地理，讲完地理讲化学。下午紧接着讲历史，讲完历史讲英语，讲完英语稍微休息的时间长一些，她喝干一杯水，敲响铃声，然后不慌不忙地走向讲台。顿时，她眼前出现了幻觉，她站在讲台如同站在高高的山岗，她俯瞰着万顷碧绿的森林，放着嘹亮的歌喉，心中涌动着对大自然的无限激情，她敞开胸怀，伸出爱的臂膀尽情地拥抱美丽的大自然。突然，有一只凤凰从森林里展翅飞起，扶摇直上，鸣叫的声音穿破万里长空。她从幻觉中惊醒过来，摇摇头，然后声音洪亮地说：“我们最后一课上语文，请同学们把语文书打开。”
张玉果左右看一看，然后举手说：“老师，这教师里只有我一个。”
郝晴照一寒脸说：“谁说只有你一个，还有老师嘛。”
张玉果又端端正正地坐在那儿，郝晴照接着讲：“今天我们学鲁迅的文章，‘中国人失掉自信力了吗’，首先看第一段，作者一开始就一连用了‘总自夸地大物博是事实，希望国联也是事实，一味求神拜佛，怀古伤今却也是事实。’三个事实作为文章的开端，紧接着写道：于是有人慨叹曰中国人失去自信力了。这两段话揭示了什么？”
张玉果举手说：“文章引出了错误的论点。”
“对。”郝晴照肯定地说，“第三段接着就批判了这个谬误论点，不管是信地，信物，信国联，都是他信力，中国人失掉的只是他信力。”她停顿一下又说：“下面请张玉果同学自己分析一下四、五、六段的作用和意义。”
张玉果凝神静气看一阵子书，然后说：“老师，四、五、六段进一步批驳了这种谬误的论点，并提出了正确的观点，‘中国一直都有没有失去自信力的人’。”
郝晴照赞赏说，“很好！”她赞赏罢接着读第七段课文，“我们自古以来，就有埋头苦干的人，有拼命硬干的人，有为民请命的人，有舍身求法的人，……虽是等于为帝王将相作家谱的所谓‘正史’，也往往掩盖不住他们的光辉，这就是中国的脊梁。”她读完课文又说：“这一段的作用是作者更加深入地阐明了自己的观点，但是，为什么作者把这些人称为中国的脊梁？你认为现在谁是中国的脊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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