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起来还是那么没有安全感。”赞克笑着说，“从我们上次见面时就这样。你怀疑我说的每一个字，于是你就从我的言语中前后推断，最后你不得不承认我说的都是真的。这让你很沮丧，你感觉自己的智商被压制了。你是个自以为能洞悉事物的聪明人，能看穿别人的谎言，你在这方面确实有着些许天赋，不过这让你陷入了更大的苦恼，一个连最起码的信任感都没有的人，又如何能有信仰呢？”
“好吧，我会改正这个毛病。”李牧嘴上仍然不示弱，“但是如果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人是不能相信的，那就是你。所有相信你的人，最终都付出了巨大的代价。现在，如果你想和我们说些什么来击垮我们的思维，那么就请你快点，要不然天真的就快亮了。”
“那么，言归正传。”赞克笑了笑，“说最后一句题外话，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上次我们的见面并不愉快，因为你冒犯了我。当然这是你的职责所在，不过最终我放过了你。所以在某种角度上讲，我是你的救命恩人。我只是想告诉你，对于一个救过你命的人，你是应当相信他的。”
“我没有忘记你放了我。”李牧点了点头道，“我会永远记住的，同时，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会还你这个人情的。当然你也许不会相信有这种可能，不过世事难料，是吧。”
“没错，世事难料。”赞克点了点头，“这是个非常好的词汇，我想它甚至都可以形容我这平淡的一生了。那么，就用它作为正式谈话的开始吧，世事难料，是的，世事难料。”
李牧望着赞克，看着他的表情从轻松慢慢变成了郑重，知道他要说些正经事了，于是就咽下了已经到嘴边的话，安静的等着他说下去。
“你们当然知道现在的局势，那就是全世界处于一场残酷而混乱的战争中。”赞克环视着三个人，表情郑重，和半分钟之前判若两人。
“是的，我们也卷入其中。”李牧点头道。
“每个人都卷入其中，没有人能逃开。”赞克说道，“早在战争开始三年前，我就收到了这方面的消息，那是个具有浓厚神话色彩的故事，大概意思就是审判日即将到来，人类要为自己犯下的罪行受到惩罚之类的。每年都会有这样的传言从世界各地冒出来，所以各国情报部门早已习以为常，没有人会想到这次居然是真的。当然，这不怪他们，我知道你们有个古老的故事，大概说的是牧羊人总是高喊狼来了，然后把村庄里的所有猎人都骗出来。但是有一天，当狼真的来了以后，就没有猎人来帮他了。事实上一开始我也没把这个消息当回事，它和狼人的故事一样荒诞不经。但是随着我进一步调查，却发现事实远不是我想象的那样。
我曾和你说过我和索菲公主的故事，你也应当记得，我曾和你说过有一群人叫做潜伏者，他们在世界各地筹划这个阴谋。而我，在两年半之前就发现了他们的蛛丝马迹。虽然我没有和你一样拥有逻辑思考能力的天赋，但是人们总说眼见为实，当我真的见到这一切的时候，我也就无法不相信我们确实面临着一场浩劫。
我把我的发现告诉了中央情报局和摩萨德，前者甚至都没有耐心听我把话说完。摩萨德倒是表现出充分的耐心和兴趣，他们也得到了一些情报，不过很快不幸就发生了，主管这个案件的人和所有知情人全部死于意外事故。当然，在我们的嘴里，意外事故往往代表着策划精妙的暗杀行动，事实上也是这样的。当我再准备向其他人告发的时候，他们找到了我。是的，你猜对了，就是索菲公主。
索菲公主给了我两条路，要么活下去，要么被她杀死。你们见过索菲公主了吗？上帝，你们真的见过她了吗？那么你们应当见过她的能力。而且，我不得不说，你们是幸运的，虽然她心情好的时候就像一个最得体的公主，但是她心情不好的时候，你们所有人加在一起都抵抗不住她的一击。
在索菲公主向我展现了她的神迹后，我选择了放弃抵抗，因为我知道这是徒劳的。她可以立刻将我转化成丧尸，就像她把我的房东和她的女儿转化了一样。但是她没有这么做，相反，她还告诉了我一些秘密，关于这场战争和他们本身的秘密。
我知道你们对这些十分感兴趣，不过这不是今天谈话的主题。因为一个人在一定时间里接收信息的总量是有限的，我不想让你们的大脑被那些你们控制不了的巨大事件填满，从而使你们忘记了自己应该记住的事情，以及你们的使命。相信我，这并不遗憾，以后我们有的是时间来谈论这些事情，因为从此刻起，我们会时常见面的。虽然你们找不到我，但是当我想和你们说说话的时候，我会找到你们。
但是我还是要解答你们心中最大的困惑，关于我现在的身份。这是个有趣的问题，因为我们从部落时代开始，就始终沿用着非黑即白的思维模式，要么是自己人，要么是敌人，所以我们从文明诞生之初就开始不断战争，不断杀戮，直到今天。我并不是要装作自己是个历史学教授，而是要和你们说明这样一个概念，这个世界是丰富多彩的，我们的身份也一样。所以，尽管我能控制丧尸，但不代表我就是丧尸，也不代表我是你们的敌人。
那么，我是谁呢？或许可以用第三极这个词来描述。如果你们对我的能力感兴趣，那么我可以告诉你们，我被索菲公主亲自转化了，我的能力比任何王室之外的丧尸都要强大，我可以随意转化人类，第一种方法就是释放病毒，将他们转化成低等丧尸；第二种方法复杂得多，是将某个很重要的人转化成高等丧尸，也就是你们眼中的超人。所以我根本不怕你们的厄运和樱花，它们在我眼里甚至连个打火机的威力都不如。
接下来我要表达我的立场，这才是关于身份最重要的一点，也决定了我到底是人还是丧尸。我现在可以告诉你们，我是人，我不是丧尸的奴隶，我有自己的意识，也有自己的需求。王室给了我强大的能力，所以我感谢他们，但是他们无法给我更多的东西，比如归属感和权力。我能想象到王室征服世界后的样子，老实说我真的不想看到它发生。现在的秩序虽然有许多问题，但它毕竟是人类的秩序，而我也是人类。
所以，我会帮助你们，就像我正在做的那样。我知道那个米诺科夫对于人类是多么重要，他的智能芯片可以武装足够的机器人部队来守卫整个欧亚大陆的海岸线。这样一来，虽然人们仍然难逃被屠戮的厄运，但是站在人类和丧尸之间来看，至少形成了一种平衡。丧尸会停止对欧亚大陆的疯狂进攻，而人类则退回到内陆，建立起防线，并通过远程打击来削弱丧尸的力量。
接下来，这场战争也许会延续一百年，最终形成固定的边界，欧亚大陆归人类，美洲大陆和非洲大陆归丧尸，或者说归王室。尽管王室不会非常满意这个结果，毕竟欧洲才是他们的故乡，但是至少他们占领了全球三分之二的陆地，并有足够的人类供他们奴役。
这是个很坏的结果吗？不，这是人类能够看到的最好结果了。而且这还得感谢像你们这些为了人类的未来拼上自己性命的人，虽然你们也只是承担了自己的命运。为了达到这个目标，你们需要有人帮忙，这个人还需要有强大的能力，否则你们就会沦为炮灰，毫无意义的牺牲掉。
这个人就是我，我来帮助你们挽回颓势，帮你们找到那个科学家，帮助你们之间真正的叛徒，为了眼前虚幻的财富而出卖全人类的无耻之徒。这就是我要告诉你们的，关于我的身份，我不属于人类，也不属于丧尸，我属于第三极，它是为了平衡人类和丧尸而存在的，当丧尸的力量过于强大，我们就帮助人类，反之，我们就是你们的敌人。
不过现在这个阶段，你们可以完全把我当成是朋友。这是一场注定漫长而残酷的战争，而现在只是开始，当你们越往前走，就越能看清楚真相，就能见到更多我的同伴和你们的敌人，以及那些潜伏在你们当中的叛徒，到那时，我猜你们会怀念现在的日子的。”
赞克的一席话让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很长时间，他们甚至连表情都定住了。
“你确实让我们无话可说。”李牧终于开口，接着他又停顿了片刻，然后才问道，“你说的这些我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你，不过你有足够的能力杀掉我们，但是却没有这么做。你说的对，面对救命恩人，我们应当完全信任他。”
“你们想见识我的能力吗？”赞克笑着说。
“现在吗？”李牧问道。
“很快。”赞克神吸了一口气，然后闭上眼睛，“朝我开枪吧。”
“啊！”杨秀忽然叫了起来。
“怎么？”李牧回过头，看到了杨秀惊恐的表情。
他立刻就明白，杨秀感受到了赞克发出的能量，而在刚才，赞克一直隐蔽着自己的能量。
“嗯？”赞克睁开眼睛，皱着眉头望向杨秀。
“不用试了，我相信你。”李牧说道。
“不。”赞克摇了摇头，望着杨秀说道，“你刚才叫了一声？”
“是的。”杨秀被他盯得全身不舒服，一股热量从小腹涌上来，那时恐惧转化成力量的征兆。
“你刚才很不舒服？”赞克问道。
“嗯。”杨秀咬着牙，尽量压抑着这股热量。
“你学会转化恐惧了吗？”赞克又问道。
这句话让杨秀泄了气，他再也压抑不住这股热量，立刻涌入了他的大脑。此刻，他只想战斗，但是残留的理智告诉他，现在不是时候。
杨秀蹲了下去，这时从赞克身上传来的感觉忽然下降，很快就消失了，那股热量也消失了，他的神智恢复了正常，于是抬起头，长出了口气。
他侧过头，正好看到赞克惊讶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