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沉的脑袋中，公赢的声音回荡了几次后，苏哲忽然醒悟，目光渐显清明：“你想干什么？”
公赢脸上掠过一丝讶异，笑了笑道：“不想干什么，再见。”随后转身欲走，不料镜片上突然浮现出紧急信息，让他脸色微变。他的实验室被黑客入侵了！
“有这样本事的人，大概只有你了，我的亲弟弟。你就要离开了吗？”轻轻的声音，毫不掩饰地响起，公赢走了出去，背影竟有些萧索。
苏哲心中忽然一紧，生出不好的预感，立即辞别周叔，直奔孤儿院。
走入院长室，公输老院长躺在躺椅上，一副懒洋洋的样子，像是冬日在街边晒着太阳的老大爷。他眼神迷离地微笑道：“终于等到你了，孤儿院的事情是你解决的吧。”
“嗯，没事了。”苏哲下意识地回避了其视线。
公输的笑容一缓，犹豫道：“二十年前的事，你都知道了吗？”
点了点头，苏哲道：“一点，不是全部。”
“那就好……”似松了一口气，公输的眼睛缓缓闭上，嘴角仍旧挂着浅浅笑意。
“我想知道真相。”
苏哲重新将视线放在公输的身上，他想从老院长的口中知道一切，而不是其他人。静静地看了片刻后，他才意识到什么。
他猛地冲上前，晃动后者瘦弱的臂膀，却得不到任何回应，脸色立刻变得煞白。
“她也是一次次看着我死去，却无可奈何吗？总有一天，要把你们从轮回中解救出来！”
三天后的晚上，守灵的苏哲望着寂寥的星空低语，脸色晦暗不明。
“你刚才说什么？”
忽然间，一道声音随着清凉的夜风钻入耳中。
他乍然一惊，扫视左右，看清说话者是谁后，大觉不妙，只好反问道：“实验体一号，不知能否把院长的遗言告知。”
“不能。”一身素服的女子，面无表情地答道。
苏哲不以为恼，继续问道：“那个实验的内容是什么？你长期呆在实验室，也跟那个实验有关系吗？”
“无可奉告。”女子脸色毫无变化。
再次被拒绝后，苏哲叹了声，道：“你不说，我也会有办法知道的。”
其实他也知道不太可能从女子口中得到什么消息，只是觉得公输死后，最寂寞的大概是这个人，所以想跟她说说话。同为实验体，又一起被公输养育大，情感上他更多地是把对方当成一个家人。
女子沉默一会，道：“你知道了也没用。”然后也不给苏哲继续询问的机会，就在其他守夜人排挤的目光中走开了。
“天才都是孤独的吗？”
看着其他人对女子嫌恶的脸色，苏哲感慨道。小时候的他看女子的目光，也许不比现在这些人好多少，既羡慕又畏惧，所以只能疏离排斥。后来他才明白，那个被厌恶的人，其实是自己心里的胆小鬼。
次日的葬礼，女子没有露面，而是埋首于实验室，众人也仿佛将其遗忘。
叹了一声后，苏哲忽觉有人拍了拍自己肩膀，侧头一看是死党周尽，虽然仍顶着两个黑眼圈，但与平日里蓬头垢面的形象不同，收拾得异常干净整齐。
周尽来了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地陪着他，直到葬礼结束后，才突然开口：“不要再接近周将，他太危险了。”
苏哲有些惊讶，在他的认知中，周尽也是长期呆在实验室的人，几乎两耳不闻窗外事，消息怎么会如此灵通。
“我身上有他一半的基因。”周尽很不情愿地说道，似乎难以启齿。
“哈？”
苏哲脑袋差点转不过弯，一瞬间后才恍然大悟，明白两人是父子关系，只是看样子似乎是有些间隙。
“事情我都知道了，他只是在利用你，不要相信他。”周尽郑重道，言语中有深深的忌惮和厌恶。
“我知道。”苏哲何尝不知，周叔对他或许有一点欣赏，但两个人之间，说好听点是各取所需，直白点是互相利用。
“不要再跟那个恶魔做交易，你想变成他那样子吗？”
语气冲冲地说完后，周尽似乎也觉得情绪有些激动了，缓了缓才继续道：“两年内，我会完成一项创世级的实验，到时直接逼皇帝取消掉联姻。”
“我相信你，但什么都不做，坐享其成，不是我的做法。阻止联姻只是一道坎，并不是终点。我要去中洲，寻找属于自己的力量。”
老院长死后，苏哲更加清醒地明白，命运之前自己是多么无力。如果因为畏惧前路的不明，就选择留下来借用外在的力量，或许能越过这道关口，但却无可避免地走上一条岔路。不属于自己的东西终会有消失的一天，他的道路不能依托在这种基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