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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一路向西 第一节7(1 / 1)

?苦峪城燃烧了整整半个月。

这半个月的大火,挡住了唐军西征的路途,唐军没辙,只好驻扎在了苦峪城外。而薛仁贵也只能等大火熄灭之后,再行西进。

无疑,苏宝童做了一个孤注一掷的决定,要么将薛仁贵一举歼之,要么将他诱进苦峪城,让城毁人亡。

这一役,本来薛仁贵是胜券在握的,却不想在苦峪城内城死伤的唐军就有一万多人。而这一万多人恰恰相当于薛仁贵征西以来收编的士卒。

不仅士卒如此,段林、周青、马宣、姜峰还有两百多员战将都受了伤,一百多员战将丧生于炸雷及大火之中

这都是恨闹的呀!

薛仁贵明白,苏宝童越是做出这样的决定,越证明他对大唐的恨,也越验证了秦怀玉的怀疑——他就是单雄信的后代。只有怀着无比仇恨的人,才能做出如此孤注一掷,如此鱼死网破的决定。

本来说是“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的结义兄弟,却大限来时各自飞。当初的诺言变成了后来的谎言,也难怪仗义疏财的单雄信死的那么伤心,那么悲怜,他的后人又如此哀怨。人啊,都想博得个功名利禄,可真有了功名利禄之后,谁又能保证他带来的是福是祸呢?他薛仁贵自己,不就是个很好的例子嘛!

三年牢狱之灾,还差点儿掉了脑袋,正像柳英环说的“倒不如不去投军,在家射雁,也过得日子……还搭上了自己的……”

唉!想到此,薛仁贵忍不住长长地叹了口气,倒有些同情起苏宝童来。

唐军在苦峪城遇阻抑或休整了一段时间后,准备进军下一个目标——寒江关。

尉迟宝庆终于还是没能抢救过来,在昏迷了七天后,离开了人世。

好在尉迟宝林终于活了过来。经过这段时间的修养,身体在慢慢地康复。作为薛仁贵知遇之恩的恩人,尉迟恭撞死在止禁门本就成为他心中永远的痛,这次,他的儿子又死在了苏宝童的飞刀之下……当年,单雄信被尉迟恭剁为两段,今天他的两个儿子一个被苏宝童所杀,一个被苏宝童所伤,父辈的恩怨在这种你来我往命运中的轮回,不能不让薛仁贵感慨万千。

考虑到尉迟宝林的身体和武功均已大不如前,同时也是为了尉迟家族香火的延续,薛仁贵便令尉迟宝林回长安休养,顺便护送秦怀玉的棺椁返回长安。有尉迟宝林回去,也便于当面跟李世民汇报并解释一下,毕竟,秦怀玉的死,在李世民那里是件很负面的事情。

不过,薛仁贵并没有将有关苏宝童身世的问题带给李世民,一来这件事情还未得到准确的验证,毕竟,当时秦怀玉摔下马去的时候,苏宝童说的话只有秦怀玉一个人听到,并听得明白;二来,如果将苏宝童的身世现在就大白于天下的话,那些现存的瓦岗旧将,参与贾家楼结义的家族,如徐茂公家族、秦琼家族、程咬金家族、王君可家族、尤进达家族、史大奈、柴绍、罗成家族……等等,必将面临再次的尴尬,随之而来的将是后世连绵不绝的麻烦……从这点上看,能从大处着眼的薛仁贵的元帅身份是当之无愧的。

需要说上一句的是,经过丧父、丧弟之痛的尉迟宝林回到长安后,心性大变。后遁入佛门,潜心修佛,法名圣觉。宋朝平西王狄青在一次偶遇中遇到已经高寿的尉迟宝林。但见他貌古神清,三绺长须,双目湛澄,挂一串珊瑚念珠,手执龙头杖,身高九尺,腰圆背厚,宛似天神下凡。问年纪,答曰:自唐至今已三百八十五年了。

此乃后话,本书不赘。

苏宝童逃了,逃得无影无踪,逃得音讯全无。现场留下的唯一痕迹就是大地上犁出的两条线,两条线渐渐远去,渐渐消失。这无疑是一大遗憾,不过,薛仁贵相信,苏宝童很快就会出现,因为,在他的信念里,死一个秦怀玉和尉迟宝庆是不够的……这样,就会给薛仁贵机会,一个复仇的机会,一个像姜锋说的那样,杀了他的机会!

这天傍晚,薛仁贵带着当年出身火头军的兄弟们和姜锋一起,来到姜兴霸的墓前,告别。

夕阳中,苦峪城外的山上,姜锋跪在姜兴霸的墓前,给父亲磕头。

身后是薛仁贵带着的周青、李青红等七个兄弟。

薛仁贵倒了满满一碗酒,和弟兄们一同举起:“兴霸,在这里先睡会儿,大哥打完仗再带你回家。回去后,我们几个依旧守在一起。这辈子,下辈子,你们都是我永不分离的兄弟。你的家人有我们兄弟照应着,你的儿子姜锋,我会视同己出,带在身边,培养成才。兄弟,我们哥儿几个给你送行了,你放心走吧!”说罢,薛仁贵带头跪下。身后的七个兄弟也一同跪下。磕头。

旷野,荡漾着姜锋的喊声:“爹!一路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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