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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成败难料(1 / 1)

?眨眼之间七日便过去了,而今日便是那婉约书院入学考验的日子,璃姬特意起了个大早,在床上还做了几个“拉伸”的动作,便由着丫头们悉悉索索地给她穿起了衣裙。

用过早膳后,璃府的马车便出发赶往那距离皇都永乐城五十里地的苍松山。直至入了婉约书院,璃姬才发现,这园子里头已经是黑压压一片的人头在攒动了,敢情镜朝上下,周边、海外所有的闺秀、淑女都聚集在这儿了吧,这般多的贵女在此,只怕是宫中选秀也不遑多让……

璃姬见此阵仗,真真儿想转身掉头就跑……可既然已经答应了父亲,又怎好当“逃兵”?如今她也只好打叠起十二万分的精神,背水一战了!

璃姬下场的第一门考验便是舞艺,为了公平起见,也为了不影响他人考试,应试之人皆是单独入那“翩若惊鸿堂”的,进去之后先跳一小段舞来给夫子们看,等夫子们鉴赏完毕后,会给予通过、优秀、不通过三种评判。

璃姬倒也不看先前进那堂中的少女,只坐在院子里头的石凳上屏息以待,等到女童唤到她的名儿之后,她便往那厅里行去。

璃姬进了门后才发现,坐在那正中央的,却是自个儿的舞艺夫子,宜瑶,而她身旁还有两位女子,也皆是身姿极佳的人,一看便是常年习舞的舞者。

璃姬先是款款地向三位舞夫子行了个礼,等到坐在主位的宜瑶冲她点了点头,她遂从随身携带的香囊之中取了两串银铃出来。

璃姬为了今日的舞艺考验,特地穿了条素白色宽摆长裙,她先是脱下自个儿的绣鞋,将那两串银铃分别绑在了脚踝上,赤足站在毯子之中。

而后,只见她身姿娉婷地立在原地,两脚足尖交叉、左手叉腰、右手擎起,慢慢地跳起了旋舞来,那脚踝上的银铃随着她轻盈的旋转,也自然而然地发出了清脆的响动。此时虽然并没有人给她弹奏配乐,可那银铃的响动却带来了极富韵律的节奏感。

渐渐地,璃姬越转越急,像雪花儿那般在空中飘摇,又像似蓬草一般在风中飞舞,层层叠叠的素纱裙摆随着她的旋转,而呈现出了煞是好看的波浪起伏一般的弧形!这般迅速转动的旋舞,端的是绚丽夺目,看的三位夫子眼花缭乱、目不转睛,竟是不知,究竟哪儿是她的脸,哪儿是她的腰,哪儿才是她的背了……

银铃随着她急速旋转,响动也变得越来越急促,突然之间,那银铃的响动却是戛然而止,夫子们隔了好半响才回过神来,原来这旋舞已经结束……

这璃姬所跳的旋舞,不仅姿态优美,更考验的是舞者的精湛功底,跳舞之人要做出身姿优美的旋转是极为容易的事儿,可像她这般,竟能迅速地旋出如此迷人眼、惑人心的境界,却是少有人可以匹及的,在座的三位夫子自问,饶是自己去跳那旋舞,只怕也是不能够跳的如此精彩绝伦的。

看了这样一场惊心动魄的旋舞,包括宜瑶夫子在内的三名舞夫子,都纷纷给出了“优秀”的评判。璃姬心情激动地穿回了绣鞋,伸手接过了宜瑶递过来的五彩丝绦,恭恭敬敬地冲着夫子们行了礼,便喜滋滋地出门去了,那根五彩丝绦,是只有被评为优秀的女学生才能拥有的殊荣。

出了“翩若惊鸿堂”,璃姬在教仪的带领下,去往下一个考点—“诗情画意堂”。因跳舞需要施展的开些,因此是单独列考,而这诗情画意堂,却有四门考验在里头,分别是书法、绘画、诗词以及算学。

在这四样里头,璃姬选择最先考的是书法一门,而这堂中主位上的老者,不是宁卓夫子又是谁呢!璃姬在见到宁卓之后,心中略又踏实了些。

可惜…虽然上头有“熟人”,可排在璃姬前面儿的那名少女,却是令她叹为观止!只见此女双手各执一管笔,一边跳着舞儿,一边快速地甩动着水袖,手上却也没闲着地左右开弓、笔走龙蛇,不一会儿的功夫,两边的案几上皆多了一副工工整整的“颜体”字来。

璃姬惊异不定地看着那少女,竟是左右手都能写出这样的好字来,自个儿却是连右手都不如她……

待轮到璃姬去写字时,只中规中矩地拿起毛笔写了一首这样的诗:世间花叶不相伦,花入金盆叶作尘。惟有绿荷红菡萏,卷舒开合任天真。此花此叶常相映,翠减红衰愁杀人。①

而主位上那宁卓老夫子在看到璃姬所写的字时,先是皱了皱眉,可看到内容之后,却是翘起了嘴角,想不到自个儿忘年收到的这名小徒儿,却是个促狭的……

意料之中,璃姬那一手毫无特色的字迹在书法这一场只拿到了个黑色丝绦,自是不通过的……只是那诗词方面,璃姬却是拿到了通过的红色丝绦。

接下来的算术,却是璃姬的拿手项目了,只见身旁的少女们个个都蹙着秀眉,抱着算盘拨弄的劈啪作响之时,她已经将全部答案都写在了宣纸之上,交给了主考夫子。

她这般表现自然令夫子们惊疑不已,却是怀疑她是否使了些小人手段,提前得知了题目,这才作答的如此迅速。

夫子们面带狐疑地临时加出了几道算学题目给璃姬,想不到璃姬只看了一眼,便快速地将准确答案脱口而出,连算盘都未曾动过一下!夫子们这才不得不信服了,原来这小姑娘竟真个儿是算学“奇才”!就这般,璃姬轻轻松松地又拿到了一条五彩丝绦。

没办法,这古人出的题目着实简单,只要看完了题目,便能轻松给出答案,这样的题目,恐怕连小学生都要唾弃了……璃姬在心中暗暗思忖着。

接下来的绘画考验,璃姬却不像其他小姑娘那般,正儿八经地伏在案几上作画。而是从兰草那处取了一张从海外运来的羊皮纸来,并用一个大木板固定住,放在木架之上。又从一个小盒子之中取出削的如同毛笔一般形状的果木炭条来,笔杆处拿那丝绢包裹住了之后,她便用这炭笔在羊皮纸上作起画来。

前来应试的姑娘们都是拿毛笔、墨、颜料等在宣纸上认真作画,这些姑娘们所作之画,多是“重神似而不重形似,重意境而不重场景”的传统书画。可璃姬绘画的手法却与他人并不相同,她所作之画,是颜色单一的墨炭画,且是使用的极为逼真又写实的西洋手法,这般稀罕的手法,从前可从未有姑娘们使用过,自是让夫子们又犯难了。

婉约书院之中,有那西方远道而来的交流学者,登时就被请到了“诗情画意堂”来品鉴璃姬的画作。

那学者在见了璃姬的画之后,却是对她所作之画赞不绝口,只说这小姑娘竟比许多西方人画的还要好,那画中的花鸟的特征与形体也是把握的极为到位。

可话虽是如此,主位之上的宁卓夫子却是深恼自个儿的爱徒投机取巧!他又如何不知这徒儿的书画水平呢!故而只恨铁不成钢地抛出了一道不合格的黑色丝绦,便甩袖不再看了!而其他两名夫子却是给了通过的红色丝绦。

这样矛盾的情况,在婉约书院的历届入学考试上都是不多见的,最后三位夫子商量了半天,也没说明白璃姬究竟是通过了,还是没有通过……

如此这般,一个上午便过去了,璃姬在兰草处取来了从璃府带来的食盒,草草地垫了点儿东西,又靠着石桌小憩了一会子之后,便去了“浅草医女堂”。

果不其然,璃姬面前所摆的这数十样药材,她是仅仅只能认出五、六样……想当然耳,这般“五谷不分、四体不勤”的她…自然是又拿到了一条不通过的黑色丝绦。

璃姬虽然在医学方面失利了,值得庆幸的是,她在弈棋那一门考验之中,却是险险拿到了一条通过的红色丝绦。

“妙音礼乐堂”里,璃姬则是选了一曲《百花引》来弹奏,她利用了左右手交替和双弦过度滑音的手法,将此曲中的悠扬深长、典雅和柔美表现的淋漓尽致。不意外的,这一场璃姬又成功地拿到了一条五彩丝绦。

这般辛苦地捱过了八样考验之后,璃姬低头看了看自个儿手上紧紧攥着的三条五彩丝绦,两条红色丝绦,以及两条黑色丝绦。由于并不知道绘画那一关,究竟通过还是未通过……因此接下来这最后一门的考验便显得尤为重要了。

璃姬神经紧张地来到了最后一门的考验之地“色香味皿堂”大门前,只略略地站了一站,便端起自个儿在府中准备的那些个食材,咬了咬牙走了进去……

“成与不成,只在此一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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