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子崖闻言冷笑道:“哦,一个成天醉酒的侏儒也想逞英雄,你不会是背弃你的氏族逃出来的吧?看你这身,只怕骑的不是巨鹰,而是泥猪来的吧?”
“你!”侏儒怒了,但很快又消沉下去,“恩,对,墨拉夫是个懦夫。我是逃出来的,眼睁睁看着族长被撕成碎片,所有族人都被敌军杀了,就我一个懦夫,没有光荣战死,却逃出来……”
潘子崖心中一凛。
(灭族?这世界还真是残忍,丝毫不亚于地球上啊。)
“但是!我发誓一定要报仇,这是墨拉夫唯一可以赎罪的方法了,墨拉夫我绝对要光荣战死。但在这之前,我要先完成族长给我最后的嘱托,找到‘雷神的次子’。”侏儒拧紧了拳头。
(酒后吐真言吗?如果站在我旁边的不是一个山里不闻世事的侏儒,而且是一个喝醉的侏儒,不可能和我说这么多,甚至反过来诓骗我。)
墨拉夫口中说要接的单子潘子崖方才已经在佣兵集散中心里仔细了解过了,大概讲的就是一个住在坎萨城郊区的石匠,不久前家里遭到匪徒的劫掠,他十二岁的儿子诺思也被掳去当奴隶,委托内容大概就是到坎萨城被的山区里那伙强盗的营地里救出他儿子,显然一个被劫掠的石匠是没什么钱的,酬劳只有八个金币,尽管那群匪徒只是一群乌合之众,但危险还是有的,何况如此低的酬劳一般的佣兵团都是看不上的,所有这委托就一直搁着没有佣兵团去接,直到墨拉夫的出现,而墨拉夫的目的也只是去找他的氏族战锤——‘雷神的次子’。
潘子崖和墨拉夫最终还是约好了明天一早就启程去找那把战锤,同时去完成委托。他们很快回到旅馆,墨拉夫浑身酒气,摇摇晃晃地回房间,而潘子崖回到自己的房间马上搜寻之前他丢在门后的那枚德罗普尼尔魔戒。可无论把地上翻了个遍,都找不到半个戒指的影子。潘子崖此时悔地肠子都青了。
(怎么说也是曾佩戴在万神之王手上的戒指,还能封印神魂,对日后的用处一定极大,可我居然就把它这么随手丢了!)
这时潘子崖再次搜起来,忽然他在一处墙旮旯旁看到了那枚戒指盖在一张破布下,欣喜之下潘子崖弯腰欲捡起戒指,突然他感觉脖子传来一阵冰冷——一把弯刀正架在潘子崖的脖子上!银色的月牙形刀刃圈住了他的颈部。
“说。谁给你这枚戒指的?你是谁?效忠于谁?你打算那这枚戒指做什么?还有,你对戒指做了什么?”一个冰冷的女子声音在潘子崖身后传来,似乎和这利刃不带情感。
潘子崖背后出了冷汗,霎时间不明白怎么回事?
(果然利益越大,风险越大,连藏在房间的一枚戒指都能引来杀机。)
潘子崖内心无奈,此时那刀刃慢慢划入他脖颈上的皮肤,一滴鲜血沿着伤口滑落,染红了他身上的粗麻布衣的衣襟。只再一丝距离,就能斩进肉里。
“不说,人头落地。”那冰冷的女子声再次传来,寒透潘子崖的心。
潘子崖感觉到背后真实的杀意,似乎就算说了也必死。
(拼了!)
潘子崖回忆起之前施展“幽幕”的咒语,口中以极轻的声音快速默念,一股阴冷之意在全身涌现。
“找死。”那女子把潘子崖轻吟的咒语听地一清二楚,淡淡说出两个字后一只手掐住了潘子崖的喉咙,完全中断了潘子崖的吟诵。另一只持弯刀的手此刻便要挥动,只要瞬息之间,潘子崖便会身首异处。
可就在那女子的手碰触到潘子崖时,那女子似乎感觉到潘子崖体内一股阴冷之意袭来,那便是潘子崖施咒之时身上才会有的温度。“啊!”可那女子却忽然尖叫一声,完全不同与之前冷若冰霜的气质,而是惊慌失措的失态了。
“哐当!”她手中的弯刀落在地上,掐住潘子崖的手马上松开,身体后连连退后了几步。
潘子崖此时也陷入错愕,忍不住回头看那方才要夺他性命却突然失声的女子。
接着昏暗的烛光,潘子崖看见一个一身黑天鹅羽绒风衣,高挑的身影。卷曲乌黑的长发垂过肩上,触及腰间,中分的黑发露出洁白的额头,下面是苍白如雪,没有一丝血色的脸庞。修长的颈部上用黑丝带系着一枚黑色的纹章,如蓝宝石的瞳孔闪烁着剔透晶莹,不带一丝凡尘俗气,淡紫色的唇和弧线优雅的鼻梁,在她脸上找不到一丝污垢,但也很难找到生机。如果非要潘子崖准确评价的话,可能她就像一个倾国倾城的古典欧洲女鬼。
“你……你到底是谁?你……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不信……你身上怎么会有他的气息?他已经……”颤巍巍地说着,这女子的眼角竟落下一滴泪珠,看地潘子崖彻底懵了。
就这么僵持片刻后,那女子又恢复平静,但身体可以看出有些颤抖,她轻轻挥起黑羽衣,以极快的速度便到了房间的窗边,轻灵无声地跃出窗外消失了。潘子崖看向地上,戒指还在,那把弯刀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似乎是方才被那女子带走了,快到潘子崖完全不能察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