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倾慕跟着那人,步子极轻极柔,悄无声息,可能还连呼吸都屏住了。那人会用大辽皇室的秘杀暗语,能轻视吗?
她只是不明白,她的王兄要做什么,斡孛格彻辰要做什么。
她还想到了伊曜旸,那个总爱穿一身做工精湛,却朴素干净的白色素袍的男人。
笑起来,桃花明眸弯弯,清澈动人,笑意是那么温柔,仿佛能把人融化。
可是她发觉那个男人远远没有她心想的那么简单。
自父王死后,她的心性中已多了几分沉稳。
若不是这样,换做以前的性子,她什么也不会察觉,什么也不会发现,即使入了陷阱,也只会在死之前悔恨。
对啊,反倒现在却平添一番烦恼。
此刻她感觉有一个巨大的网,无声无息地扑撒在她身上,纵使一开始千防万防,可是等察觉到这个端倪,这个网就好像是早就已经紧紧包围了她一般,不容她挣扎,不等她呼救,无法逃脱。
她来中原,就像犯错的小孩那样逃开,觉得逃过了,远离了……
现在呢?,又心惊胆颤地猜想,一切是一开始就引她入的局。
她莫名其妙的又想起了大辽王,想起了大辽王,想到多年前,有人宠着,有人罩着,她什么也不怕,无忧无虑,不知天高地厚,有,什么不好?
心神混乱如她,萧倾慕只觉得胸口烦闷,稍停一下。
一路跟踪,早出了城,到了郊外,盛夏时分,满眼绿意,倍感舒畅,背后似有微风拂过。
好舒服……恍惚间感觉到一个温暖的怀抱,泛着淡淡的薄荷香。
她知道自己不自觉地靠了上去,好久好久……她没有这般依靠……这般的心安……
伊曜旸一把抱起被迷晕的萧倾慕,看着她闭上的双眼,他能想象眼皮覆盖下,是多灵动的双瞳,总带着一股淡淡忧伤的双瞳。
如果这丫头一下子睁开眼,看着他,他还真的会语塞,真的不知道该对怀中抱着的人说些什么。
萧倾慕安详的脸色,映入伊曜旸眼里,不禁摇摇头。
这个丫头是怎么当上大辽王爷的?就这样……?她那个王兄,留她到现在真是奇迹。
沈麟陌,你来求我,便是最大的错误。
想着,伊曜旸竟邪魅一笑,说不出的诡异,他大步流星地带走了萧倾慕。
我和你本无瓜葛,也无心想插手你们大辽皇室内斗。只是,有求于人。
伊曜旸神情复杂地望着还处于晕厥状态的萧倾慕。
他总爱穿白色素袍,今天却一身淡蓝,面色也是往常没有的寒冷,就像在刻意隐藏什么……
昏昏沉沉,或重或轻的疼感揪着萧倾慕的神经,她自七岁被番邦俘虏后,回到大辽就破例用训练皇室暗杀队的方四式来训练她。
简单的击打,即使昏去,不过多久便回醒来。
听声,嗅味,渐渐意识清晰的萧倾慕,开始观察,她在移动,是快速移动,托着她的东西很结实,坚硬,安全,不会掉下去。
而她靠着的东西,柔软,温暖,莫名令人心安。风拂过脸颊,她闻到一股飘渺地,淡淡的薄荷香味。悠悠倾心,心旷神怡。而后,仅一瞬而后,风散去,那香味散去。
萧倾慕不敢动她脸上五官,谁知道一睁开眼会看到什么?谁知道打晕自己的人,在看到有所动静后,会怎么做?谁知道?萧倾慕不知道。
以不变应万变。
直到自己终于不再移动,静止下来,貌似倒躺在了什么万分柔软的东西上,听着,有脚步声响,却离耳朵越来越远,后来声音细小得如同虫鸣。
走了?萧倾慕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