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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把我抱回家(1 / 2)

?上回说到:紫苏乖巧地点点头,“主人你要早去早回,紫苏……奴婢会把家里的事处理好的。”

到了晚间吃饭的时间,晴文和瓶儿俩人也就只有瓶儿回来了,隐隐中东方毅感觉到好像失去了什么,整个人变得沉默寡言起来。他的情绪变化也影响着身边的几个人,大家都小心翼翼的相互望了望,齐齐往紫苏看去,紫苏趁东方毅不关注的时候对着大家摇了摇头,就迅速的低下头吃着饭。

众人的这些小动作自然瞒不过鬼精灵瓶儿,她好几次想开口说话,都被这诡异的气氛压了下来,脑海中想起李娇娇再三嘱咐的话语,一定不能再耍小性子。

东方毅觉得心中郁闷,简简单单的吃了几口,就感觉实在没有胃口。随即放下碗筷,往厅外走去,来到前院的院中,理不清辨不明的思绪纷纷飞来,仿佛一阵深深的孤寂突如其来的包围着,让他透不过气来……

忽然,东方毅感觉肩上披过来一件衣服,原来是紫苏拿着一件披风轻轻地给他披上,“主人,天气冷了,说不定今晚会下雪了!”

东方毅回过头,看着紫苏关切的目光,点点头说道:“我有点闷,想出去走走。”

“好的!主人要叫安公子跟着么?”紫苏站到东方毅面前把披风给他系好说。

“不用了,我就是想一个人走走。”东方毅脸上挂着一种落寞的神情。

“好吧,主人早去早回,起风了,奴婢担心会下雪……”紫苏轻轻地说。

看着东方毅的身影消失在照壁后,紫苏回到了吃饭的前厅,这时几个人才叽叽喳喳的问紫苏,东方毅为何心情一下子变得不好。

“紫苏姐姐,师傅他怎么了?今天下午不是好好的么?”安道全见紫苏进来,第一个就问道。

紫苏摇了摇头,若有所思地说:“主人说心里烦闷,想出去透透气。”

“啊!我去跟着!”安道全正待跑出去。

紫苏连忙止住他说道:“安公子,主人说想一个人走走,就让他一个人静一静吧!”

“可是这黑灯瞎火的,天气又这么冷,主人一个人走有点不好呀!“玉竹在一边说道:“要不,紫苏姐让一个人在后面远远跟着,我看这样比较好!”

瓶儿听到这里,不由心里一动,说道:“我去吧,这江宁的道路我比你们熟悉。”

“你?”紫苏摇了摇头,说道:“你一个小姑娘家夜里出去更不好!”

瓶儿一拉旁边的安道全说道:“我和他一起去,后面跟着,没事的!”

安道全做梦也想不到瓶儿竟然主动地要和自己前往,心中一喜,赶紧也说道:“紫苏姐就这样吧,我和瓶儿妹妹去!相互有个照应。”

瓶儿娇眉一竖,玉面娇怒地说:“叫姐姐!什么妹妹的!”

“是!是!瓶儿姐姐!”安道全笑嘻嘻地说。

紫苏眼睛看了看他们两个,又对着白芨、白芷、玉竹三人望去,见她们也点了点头,当下也就答应了,并让他们自己小心点,有什么事马上回来一个人禀告,另一个人留在原地照顾主人。

东方毅一个人走在熟悉而又感觉陌生的秦淮河畔上,古代的夜晚是漆黑一片的,星星点点的烛光油灯,并不能照亮多少距离。他也不知道去哪里,又能到哪里去,就如无尽的思绪不知在往哪儿飘。

寒风无声无息的吹着,东方毅身边不时有提着灯笼过往的行人,有的三三两两、有的说说笑笑,似乎只有他自己更孤独。仰望天空漆黑一片,好像更冷了,一股寒风刺骨吹来,久违的冰冷的感觉,让他紧了紧身上的衣服。

孤独的人不论古今应该都有一个共同之处,那就是都会往人多热闹的地方凑去,在东方毅经过一家名叫“闻香楼”的酒楼时,里面不时传出来的高谈阔论言语,让他迟疑了一下还是走了进去。

东方毅的那副温文尔雅、气定神闲的气质,在他走上二楼的一瞬间,竟让四周雅雀无声,原本二楼这里的谈论声全部静止了下来。东方毅目光一扫,只见二楼中央处四五张方桌拼凑在一起,十几个男男女女正怔怔的看着自己,那眼神中惊讶有之、羡慕有之、妒忌有之,媚眼嘛当也有之,他不由面上对众人浅浅一笑点了点头。在店小二热情的招呼下,他选了二楼处一个靠窗的避静的桌子坐了下来。

“你们有人认识他么?”一个年约二十一二的华服公子,眉宇之间透着成熟,但不显得苍老,沉稳中带着一丝傲气。

众人相互望了望,都摇了摇头,华服公子嘴角挂起一丝妒意,接着说道:“不理他,来我们继续吃酒!”

“卢兄一首《雪梅》梅雪争春未肯降,骚人搁笔费评章。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真乃巧妙地托出二者的长处与不足,真是妙句、妙句啊!”随着另一个文士的话语声众人的评论之声又热闹起来……

东方毅点了几道菜,要了一壶他们这里最好的“竹叶青酒”,便独自一人自斟自饮起来,在知府衙门就知道了酒对他来说,只是味道还在,酒精的作用根本对自己不起作用。

跟在东方毅身后的安道全和瓶儿两个半大的孩子,在看见东方毅进了“闻香楼”后,瓶儿在安道全的耳边说了几句话,马上小跑离去,剩下安道全一个人在哪里嘀咕着:“说什么内急,不就是拉尿么?……”

瓶儿这一去花了小半个时辰才跑着赶回来,急急对安道全问道:“怎么样,主人还在里面不?”

安道全不解的点了点头,心里却暗道:不在里面还能在哪里。

瓶儿看到安道全的回答,娇端呼呼地笑了一下,随即在一处墙角坐了下来……

东方毅静静地听着酒楼内一群书生模样的人在谈论着那位卢兄的《雪梅》,可是这群人所谈论的都是诗词的写法,新颖别致,出人意料,好像并没有理解出作者写这首诗是意在言外的意思。不由感到这首诗真是写的既有情趣,也有理趣,值得咏思。更对这位卢公子的文采深感佩服。只是东方毅坐的方向是背对着这群人,无法看到这位才华出众的卢公子容貌。

正当这群人相邀这卢公子再作一首的时候,四周的声音顿时又安静了下来,只有一阵轻轻的脚步声,在木制的楼梯上传来。

东方毅奇怪的回过头去,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身着粉红色蝶氅衣,外披绣着桃红色怒放梅花的雪白披风的少女缓缓走上楼来。

她的头上简单的挽了个发髻,簪着支八宝翡翠菊钗,犹如朵浮云冉冉飘现。通明的灯火勾勒出她精致的脸廓,散发着淡淡的柔光,巧笑倩兮间,只觉玉面芙蓉,明眸生辉,凤眸顾盼间星光流转,似是将人的呼吸都要夺去,遗憾的是,眼下的部份却被一方轻纱遮挡,看不清面容。但一颦一转间,露出那一份清雅。此刻的她明丽动人,艳惊四座。

“哈哈!没想到娇娇姑娘也到了,快快请坐!”先前的华服公子,反应过来起身快步迎了上去。

来人正是李娇娇,她上得楼来一眼就看到了在角落处的东方毅,正待走过去,身前却被华服公子拦住了去路,当下微微一个万福,对华服公子说道:“奴家见过罗公子!”

这华服公子乃是江宁士绅罗家的嫡长子,名叫罗文轩,其父罗峻霆早年官至礼部尚书,因一朝天子一朝臣的缘故,自从宋英宗赵宗实继位后就退了下来,赋闲在家。这罗文轩自幼便是天资聪慧、在罗家后一辈中也是佼佼者,十分得长辈们的喜爱。也因此养成了一些目中无人、自高自傲的习性。当李娇娇的出现,他的意识中,这些聚会的友人中只怕就自己与她有过数面之缘,她的到来当然是为了自己。于是才会让他如此得意忘形地相邀入座。

“多礼了,多礼了,来来快快请坐!”罗文轩在近处闻到李娇娇身上散发出来香气,喉结处不禁动了两下,那清幽的梅花香气简直是沁人心脾。

李娇娇面上轻纱遮挡,看不见她的表情,只见她微微躬身一礼,轻轻地说道:“请罗公子稍坐,奴家先见过朋友后,再向罗公子赔罪。”

“朋友?那个朋友?”罗文轩扫了一下身边的众人,都露出迷茫之色。

李娇娇缓步在罗文轩的身边走过,一片惊讶的目光中在东方毅的身边停了下来,“奴家见过东方公子。”

东方毅起身回礼,嘴角挂着微微笑意,宛如多年的朋友般说道:“娇娇怎么来了?是来陪我喝酒么?”

李娇娇取下面巾,露出精致的面容,小小的红唇与皮肤的白色,更显分明,一对小酒窝均匀的分布在脸颊两侧,浅浅一笑,酒窝在脸颊若隐若现,未施粉黛下美得如此无瑕,“只要公子愿意,娇娇敢不奉陪!”

这话说者有意,听者更是有意。众人无不羡慕东方毅这小子艳福不浅的同时,不免也好奇起来,这小子到底是谁?

中国的士子与青楼有不解之缘,从古至今,关于才子与佳人的风流韵事便经久不息。自唐代士子高中进士后,向钟情的妓女写情诗、炫耀才华,在当时是一件雅事。即使科考失意,士子们无奈之下,“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此时,醇酒佳人,又成为减轻他们落榜痛苦的安慰剂。到了宋朝更是发扬光大,甚至有奉旨填词的柳三变。直到了明代,在朱元璋的铁腕政策下,士子与青楼的关系才变得非常紧张。

罗文轩自作多情的处境有点尴尬,看着东方毅和李娇娇俩人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忍住心里的怒气,正待回去自己座位,却听东方毅对自己说道:“罗公子,在下东方毅,刚刚听闻众人谈一位卢公子的佳作,心中甚是感触良多,如不嫌弃的话,在下和娇娇姑娘打搅一二,一起同吃几杯如何?”

“东方毅?你就是当下医好知府千金的东方毅?”罗文轩这时才知道东方毅的身份,心中的怒气未平,呵呵一笑说道:“呵呵!东方郎中,这可不是讨论医术,是在讨论诗词,你如果懂得,坐下也不无不可,可是如果作不出几首诗词来,那就有点……”话是点到而止,但是其中的挖苦与鄙视之意十分明显。

李娇娇不发一言的看着东方毅,眼中没有一丝担忧的意味。她相信东方毅只要愿意,瞬间就可以作出一首诗词来,这不是盲目的自信,而是她坚信能够写出“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的人,绝不是平庸之人。望着他那不带一丝不快的面容,似有似无的笑意始终不减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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