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王,您最近为了什么而忧心呢?”我站在希帝的背后说。他正坐在魔王城的一个露台上,双眼望向前方,从远到近分别可以看到连绵不绝的群山、了无生气的荒原和一些高大的圆锥状人工建筑。
“哦?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希帝没有回头。
“不,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看到愁绪写在您的脸上。”
“武器研发到了关键时刻遇到了一个阻碍……不知怎么的,最近
我总有一种情况不妙的预感,但又……”
我在希帝的身边坐下,用“怜爱”的口气说:“不必在意那些什么预感,您只是太累了。假如您不介意,听我给您讲故事好吗?也许那不仅会让您放松一些,也算是我对孤苦的思乡之情的一种释怀。”
“听起来还不错。”他说。我从他的口气中听出了一丝深沉,这让我有些吃惊。
我开始缓缓地讲述那个发生在英国约克郡离奇的故事:“……滂沱的大雨掩盖了在黑暗而又广袤的农场中孤立着的呼啸山庄。轻微跳跃的灯光下,内莉望着窈窕的凯瑟琳出神。……‘他的英俊和财富,内莉。当然,埃德加的温柔和翩翩风度也让我着迷。’凯瑟琳说。内莉担忧地看着她,说:‘你确定吗?凯西。也许这样并不好。我知道你对那个人的爱还并没有消亡。’凯瑟琳一脸的忧郁,回答道:‘是,我不能否认。我对埃德加的爱如同树林中的叶子……对希斯克利夫的爱却像地下永久不变的岩石……我就是希斯克利夫,他就是我的一部分。’……听了她们的对话,一个站在暗处的黑影跌跌撞撞地走出了山庄,他骑上一匹黑马,消失在风雨中。暴风雨将马蹄声完全淹没,没有人知道他已经离开,带着满腔的仇恨……‘哦,希斯克利夫,我以为你忘了我。’凯瑟琳虚弱地说。‘凯西,就算我忘了自己,也不会忘了你。’……希斯克利夫抚着凯瑟琳苍白、冰凉的脸颊说:‘凯西,没有你的世界,我如何苟活。记得在我以后的生活中显现吧,不论是以何等狰狞的面目出现,别走远了,凯西,用你的阴魂来纠缠我吧。’……最后,哈里顿和小凯瑟琳离开了,呼啸山庄再一次成为凯瑟琳和希斯克利夫的天堂,那里不再有辛德雷、埃德加、等级、蔑视和仇恨。”
“我并不认为这是一个好故事。”听完我的故事,希帝说。
“我也这么认为。您是觉得它太阴暗了吗?”
“在这一场报复里,没有真刀实枪,更多的是精神上的摧残,让我并不放松。那么你呢?”
“爱以这副狰狞的面目出现,变成了一把无形的刀,杀死了这么多人,让我害怕。而且这个故事让我深陷其中,我常常会问自己,我要是希斯克利夫,我会怎么做,我是凯瑟琳,我会怎么做,以此类推,依次把所有的角色套在自己的身上在心里演绎一遍,这让我痛苦。”
“那你为什么又要把它写下来?”希帝吃惊地看着我。
“它又让我快乐!让我体验到了生命的波澜壮阔,而不是像现在的生活,一滩死水。”我看到他一直沉默,我继续问道,“假如,您是希斯克利夫,您又会怎么做?”
“哦,天,这超出了我想象力的范围。对于背叛者和藐视者,也许我会把他们都杀掉,让他们经受肌体的痛苦。谁知道呢?”
“这就是您唯一的反击吗?”
“我的愤怒更多的必是针对背叛,那是我无法忍受的。在这个故事里,你不认为是希斯克利夫杀死了凯瑟琳吗?”
“就算是您最爱的人,您也……”
“是的……”希帝斩钉截铁地说。
这时,希帝手里的球状物体又发出了虫鸣声,打断了我们的谈话。他闭上眼开始接受它发来的信息,一会儿,只见他的脸上露出了邪恶的笑容。
“喔哈哈,他们成功了!阿尔莎,他们可以开始准备武器试验了,真是个好消息。”
“我王,真为您高兴!我说了嘛,有时您并不用理会那些所谓的预感。”我笑着说,但心里却很难过。
“是的。你的故事很好,确实让我得到了休息,哈哈……现在,我要到卡地龙那边去瞧瞧。对了,到时候我要你一起去看看那武器试验的效果。”希帝开心地起身,想直奔试验区而去。
“好的,王,那真是我的荣幸!”我望着他的背影,对着他说。
深夜,试验区,监视大厅,人声鼎沸,人来人往,人们在做着试验发射前的各种准备。
我和希帝坐在一个巨大的屏幕前,无疑那是视线最好的位置。只见那屏幕正显示着那个目标星球的被打击点,看上去那是一个静止的荒地,或许它难逃被惨酷击打的命运,或许它会有幸逃过一劫,它的命运完全掌握在这帮畜生手上的那个小小的按钮之上。想到这,我心中不禁一阵郁闷,呼吸也变得不顺畅。
“我有点不舒服,我先到外面透透气,并顺便去解内急。”我轻声地对希帝说。
希帝没有回答,只是笑着对我做了一个“请便”的手势,转而又看着那个无聊的屏幕。这个该死的外星人,有时他的思想、情趣真是令人费解,那死寂的静止画面又有什么好看的?这样想着,我来到了走廊上,此刻,那里是一个安静的所在,只是偶有几个工作人员匆匆地走过。忽然,我看见一个熟悉的高大的身影缓缓地朝我走来,他走得极慢,看上去像是一个极其虚弱的病人。
“哦,真的是你,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我用一种挑衅的语气对齐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