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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安居,方能乐业(1 / 1)

?虽然从地图上看,我上班的地方和H大只是隔着一条长江而已,但是坐公交七弯八拐却费时不少。每天早上我6点半左右起来,匆匆忙忙地穿过一个早已被废弃多时的工厂遗址,小心避开那些被风吹起来的各色塑料垃圾袋。远远地闻到了污水的臭味,在穿过那堵被人打穿的灰白色的墙之后,眼前就是一条流淌着黑色液体的小河流。战战兢兢地跨过那条不足半米宽的预制板搭建而成的简易小桥之后,我到公交站台的征程算是完成了一半。

相对于其他市区的学校,H大所处的环境有些老旧,交通不算便利。虽然学校正门口有一条大道,但是开通不久,公交路线寥寥无几。每次外出都要步行十几分钟到另外一条比较繁华的主干道上等公汽。所以,为了节省时间,我也只得选择这条捷径。有时候我下班回来,也会走这条路,然而方向感不太好的我经常走错,好几次在岔路口选错路,走到人家单位的内院,在里面那些大爷大妈诧异的目光中退出来。

早在上大一的时候,就听闻武汉的公交就是一个传奇,各路公交司机们的各种神话在同学口头间及网络上盛传。然而,我觉得武汉的乘客们也不输风采。

从武昌开往汉口方向的606路公汽,上班高峰期时从来都是人满为患,座位,还是别做指望。一旦有机会挤上车,或者被挤上车,就要在密密麻麻的腿林中寻找一个合适的地方将脚放下来。公汽一般到达徐家棚站时达到饱和状态,公汽停了下来,如果没有人叫着要下车,司机也就不开门。常常可以看到一些身材高大,穿着比较讲究,拎着时尚包包的武汉阿姨嫂子们,猛拍车门,见司机不应,便跑到车子前面,气急败坏的样子,用尖尖的高跟鞋狠狠的踢车头,可是司机仍然不恼,他们对这种情况已经习以为常了。

有一个词语叫安居乐业,要先安居,才能乐业。上班不久,我就深深地体会到了安居对于乐业的重要性。一个多月之后,疲于奔命的我,决定开始找房子。那时候早我一年毕业的林静薇也在汉口上班,她见我每天在汉口与武昌之间奔波,表示可以接纳我一段时间。但是考虑到她住的是公司的房子,还有其他同事,也就只能算了。

易老师,也就是面试的时候在经理室见到的那个高个子,很热心特地指派同事闻天语陪同,闻天语本是个闲适之人,倒也很乐意。我在网上找了几个看起来比较近,而且房租价格可以接受的房源,利用中午休息时间和闻天语去看。

第一家,弯弯拐拐,曲巷幽深,看起来极为陈旧破败,我很直接地表示不太满意。第二天,去看另一家,在一个大超市背后的小胡同里。我看了房屋,上下分为两层,底下一层储物,第二层是住人的,但是不方便的是,第二层要通过外间的楼梯才能上去,对此我有些犹豫。那房主年纪不大,个子也不高,他面带微笑,深有意味的眼神在我和闻天语之间穿梭,“这房子两个人住很合适的”。两人一下子明白,被人误会了,我脸色绯红低下头不语,闻天语也把头别过去不予理睬。那房主似乎对这两人的反应比较满意,觉得自己明察秋毫,深有意味的眼神中又增加了些小得意。

房子没有看中,却因为这位房主的自作聪明弄得有些尴尬了。接下来的几天闻天语似乎刻意和我保持着距离,我也特意的避开闻天语自己独自一人去看了几次房子。

看到我为找房子的事情弄得有些烦心,易老师提议找中介解决,并热心地带我去一家熟人的中介。那中介其实就是一个门面,一个桌子,一台电脑,一个人而已。还没开始看房子,那个中年妇女就要求我先交200元的中介费,还声称是看在易老师的面子上才没有另加其他费用。刚刚才拿到第一个月工资的我,掏钱出来的时候,感觉自己的心都在滴血了。在看了2处房子之后,我满意地决定入住,交了房租和押金,钱包里所剩无几。

在同学的帮助下,我很快从学校宿舍搬到位于江汉二路的新租的住处。这里的房子是老式结构,我租住的虽然只是其中的一个房间,但是空间比较大,而且还有一个阁楼,各种设施都很齐全。用我同学的话来说,我一个人住这里完全就是奢侈。忙乎了一整天,将东西安置好,买了一些基本的生活用品,很快就是晚上了。房间里有2张床,我选择了摆放位置比较通风的那张,一墙之隔就是外面公共空间的走廊。虽然有些疲惫,但是比较是新环境,而且还是自己独自一人,我的睡眠状态不是很好。

半梦半醒之际,在一片寂静之中,渐渐有地板的轻微振动,然后那振动越来越明显,越来越近,似乎就在咫尺之外,我感觉到似乎有一个陌生的模糊的影子正在靠近,已经走到我的床尾处。我顿时惊惶无比,失声尖叫,一骨碌坐起来,一身细细的冷汗,那声响也骤然停止。好一会儿,我才渐渐回过神来,那脚步声又开始移动,声响小了些。之后才知道原来是隔壁大叔半夜起来去院子里的公厕方便,经过门前的走廊,那木质的地板波及了一大片。

辗转反复好不容易才渐渐平静,进入睡眠状态,却被几声木板翻倒的声音惊醒。接着就能听到老鼠的吱吱叫,地板上一阵呼啦啦的的动响。接着就是好多人的抱怨声‘这是那个屋里滴猫子啊’,朦胧的睡意含着怨气与无可奈何。

几天之后,我就感受到这些邻居们的和善友好。房东老两口就住在斜对面,老爹爹应该是退休教师,其他邻居称呼他为王老师。老两口十分的热心,将自己的煤气灶给我用,王爹爹还亲自带我去泰宁街买了一个8成新的二手小煤气坛,回来后教我把坛子锁在橱柜里,还反复叮咛家里要注意外出时一定要关好门窗。王爹爹说,泰宁街也叫‘强偷窃’,很多东西都是从附近人家偷过来的,所以才卖的很便宜,有时候去逛逛,可能就会看见自己家的东西被摆着那里卖。

我房间的隔壁,住着那位在第一天的时候就把我吓到的大叔。隔壁大叔自从那次将我惊吓,自己也受了惊吓之后,晚上走路也脚步也轻了许多。那些老鼠和猫似乎也开始体谅熟睡的人们,即使在玩真实版生死游戏的时候也再没有发出那么惊天动地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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