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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糟心的重逢与离别(1 / 1)

?这一年,我周围的每一个人都是幸福满满。钟盈可成为了母亲,跨入了人生的另一阶段。林云开终于走出那段阴影,和一个出色而又单纯的女孩子牵手。意佳也已经留校工作,在大学任教,而且也准备年底结婚。龙薇回到了武汉开网店,渐有起色。

李柔嘉在年初的时候家里也给她介绍了一个同乡的男孩子,还没有见面,只是通过电话或□□保持着联系,但感觉还是不错的,每天沉浸在幸福中。七夕的时候,那男孩子亲自从老家赶过来看她,送上大捧玫瑰,还有铂金项链。我也跟着沾光,吃了不少零食。那男生瘦高个子,看起来很健康阳光,家里是开工厂的,独生子,经济条件不错。

而我,本来状态不错,晴空万里,如果没有人来搅乱我的心情,如果没有那一场别离。

高昊的出现让我始料未及。之前和高昊中断联系,李柔嘉作为媒人当然也是很关心的,但是我又不能直接说明原因,只得说觉得不太合适。对我这种敷衍的回答李柔嘉当然也觉得不满意,她说了句“不知道你们在玩什么飞机”。她工作略有调动,上班的离高昊也比较远了,而且精力也有限,于是也就没有追问什么了。

第一次打电话的时候,高昊告诉我,网吧转手了,回老家休息了一段时间,现在回来深圳和一个亲戚一起开了个贸易公司,做国内贸易的。然后为了这个工作,为了在网站上做宣传,他还去报了一个培训班,学photoshop。他在电话中意气风发,信心满满,展望了十年后。

而几多月之后,第二次给我打电话,他问我能不能帮他介绍客户,然后我才知道,其实那公司跟他没半毛钱关系,他是跟亲戚跑业务,无底薪,自己的业绩提成50%。当时我就跟他说,你肯定做不长。他不服气,你这是瞧不起我,做人眼光不能太短浅,不能太势利。他还说他有一个朋友在和我做同样的行业。“我那哥们可厉害呢,每个月收入一万多,你可以考虑到他们公司上班。不过你没办法跟人家比,人家是英语专业的大专生,过了四级的,能够跟外国人说话,你又不是专门学这个的,水平肯定差些。你应该自己报个培训班,也考个四级证书。”我懒得像他这种见识浅薄的人辩解,告诉他,先顾好自己。

果然,不到3个月,他实在坚持不下来了,他打电话过来,告诉我他找了一份工作,是做国内贸易的,已经上班一个多月。他在电话里说,老板对他十分赞赏,总在别的同事面前夸奖他,把他当作典范。然后他说,你的情况怎么样?我觉得你看起来有点呆板,不爱说话,不像是能做好业务的,你以后要多跟我学。

大概两个月之后,又一次接到他的电话,他在电话中大骂那老板不守信用,没有按原定的数额发工资,然后还跑路了。个□□养滴,妈滴个逼……各种骂人的字眼都出来了。骂完一大通之后,他问我能不能帮他留意一下工作。

做了一段时间外贸,也认识了同行业的一些人,也有些在电话上或者□□上说要招人,问我有没有合适的可以推荐下。有些比较好的工作,对学历有一定要求,而他只是一个高中生而已。偶尔有对学历没有要求的工作,我也不敢推荐,因为我对他完全没有信心,怕到时候又做不好,还跟别人发生冲突。我问他,你photoshop学的怎么样,他含糊地回答,都忘了。

离元旦大概一个月的时候,听说他又找到了一个做销售的工作,每月底薪800,我也就略微放心了些。不管怎么样,也算是踏出了第一步。

也就是那个时候,我经历了一次离别。李柔嘉决定回老家,家里催促她快点结婚,她可能年底就必须结婚,而以后就不再来了。李柔嘉说,到了我们这个年龄,连婚姻都像快餐。

既然她要离开,多多就必须带走。李柔嘉说,这次,还是让哥哥将它带回去,之后多多就要托付给哥哥嫂子还有侄儿照顾了。

李柔嘉的哥哥,是开长途汽车的,常年跑从老家到深圳的路线。她每一次的往返都是坐哥哥开的长途汽车,哥哥也偶尔从老家捎带一些东西给她。他哥哥曾经到过我们住的地方,据我的印象,好像他不怎么喜欢多多,多多友好地接近他,他摆出嫌弃的脸色,连连后退。于是我就在李柔嘉的面前表现出对多多未来幸福的担忧了,“要是放在姨妈或者姑妈家里,我就放心了,女人一般都是偏向自己娘家的人,舅妈这样的没有血缘关系的女人,很难做到贴心。舅舅不疼,舅妈不爱,多多好可怜啊!”李柔嘉甩了一个白眼,“你还真把它当人看了。放心吧,我嫂子比较有爱心,还有我小侄子,就是多多他表哥,早就迫不及待地要见到它了!不然我也不至于提前一个月将它送走!”

那段时间,电视,网络上“我爸是李刚”事件闹得沸沸扬扬,李柔嘉只是轻蔑地说了声,“我哥是李刚!”李柔嘉没有吹牛,她那个开长途汽车的哥哥真的就叫李刚。李刚将多多带走了。分别的前一天,我和李柔嘉一起给它整理它的衣物,还给他准备了在路上的粮食和水。我拉着多多照了合影,它显然没有意识到要别离,还是高高兴兴的。第二天一大早,我还在睡梦中,李柔嘉就将多多连它的纸箱一起端到楼下,交给了李刚。

多多离开了,我非常不习惯。有时候下班回家还是习惯性地到放它的狗窝的地方,看到空荡荡的一片,很是失落。我每天对着那个角落发一下呆,也像之前一样对着那个方向说话。它这样一个小生命,伴随了我在深圳很长一段时间。它是我最忠实的倾听者,我们彼此信任,彼此陪伴。虽然它和其它毛色相似的吉娃娃放在一起,几乎就没有什么差别,但是与我而言,它却是独一无二的。它离开了我,而我知道,在这个时空的某个角落,有一个我牵挂着的小生命。

李柔嘉将在元旦的时候离开。在她离开之前一周,我们提前跟房东打招呼退房,然后我就搬到公司宿舍。李柔嘉表示要帮我搬家,后来高昊知道我要搬家,主动要求帮忙。李柔嘉的眼神里有些惊奇,“你们和好了?”

“没有啊,我们根本谈不上和好不和好,他只是帮我搬一下家而已。”

李柔嘉表示质疑。

高昊那天帮忙叫了一辆面包车,然后将大包小包的东西帮我搬下去。在搬的过程中,他一直数落我不会做事。到了公司宿舍楼下,我付钱给司机,都没有零钱,找不开。高昊拿那100元钱去买了2瓶水,给司机一瓶,自己一瓶,将剩下的钱给我。他觉得自己的事情办的非常好,向我邀功“怎么样?我办事不错吧?”

那天是周末,宿舍里人大都外出了,他将我的东西搬到宿舍,出来后就开始议论我的一位同事,说人家脸上哪里长了一颗痣,是不好的象征。然后他又说自己是大富大贵之像。

出了电梯之后,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搓着手,“这个……我最近……手头有点紧,你能不能借我点钱?”

我才终于明白,他为何那么主动,一定要来帮我搬家。

我很是诧异,“你不是在上班吗?而且之前网吧转手,手头上应该有不少啊?”

他有些脸红地说,“网吧是我亲戚的,转手之后钱都在他手里。”

我有些好笑又好气,“我发现你总是喜欢把别人的东西说成是自己的,承认自己跟别人做事,有那么难吗?”

他却有点生气了,“什么叫别人的?什么叫别人,那是亲戚,不是别人!”

“你亲戚的东西,跟你有关系吗?他会把他家的东西给你吗?”

他有些恼怒了,“不要这么看不起人,我们家有的是钱。我们亲戚的那个村子搞开发了,分了好几套房子,好多钱,我们村也快了,到时候我们家的房子还多些,钱还多些!”

“你有的是钱,还向我借?”

“我这不是一时困难吗?龙游浅水,谁不会有个困难的时候?”

我平常不怎么喜欢带现金,但是这次搬家,怕有开销,搬家之前特意取了些出来,给了他一千元。

“你放心好了,我过几天就会还你。”

果然过了几天,他给我打电话,但不是还钱,而是再次借钱。然后也说,过几天还你。

然后我就通过ATM给他打了过去。在过年之前,陆陆续续的积累了3000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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