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兄台你是认错人了,我并不是什么素珍。”我用及其镇定的语气对他说,同时我也知道他是谁了。可尽管如此,我还是假意问了一句“敢问兄台是?”
他依旧用诧异的目光看着我“素珍,你这是怎么了?我是兆廷啊素珍,我是你的未婚夫李兆廷啊!”
郑玉麟一边也十分惊讶“什么?不会吧李兄,冯兄明明是个男子,你怎会是他的未婚夫?”
我也当即反驳并刻意清了清嗓子“我想李兄真是认错了人吧,我乃堂堂七尺男儿,你怎能说是我的未婚夫?”
想是李兆廷听出了我的声音,低头苦笑道“也是,冯兄的声音明明就是个男子,是在下糊涂。不过冯兄长的实在太像在下的未婚妻了,不!简直是一模一样!”
听到这里,我如释重负“诶,大千世界,人有相似物有相同嘛。没事,少英也是多情之人,能够体谅李兄的一片相思之心。”
看着他眼中泛着泪光,我明白他不是薄情之人。心底由衷的敬佩,终究不忍对他再说什么。
“都别站着了,咱们进屋吧!”还是郑玉麟率先打破尴尬气氛。
说罢,我们都进了屋子。屋子还是很大,不过里面只有一张床,于是我环顾了四周对他二人说道“不如今晚二位兄长睡在床上吧”。
“那怎么可以,我见冯兄身子单薄,不如你与李兄睡床吧。”郑玉麟摆了摆手冲我笑着说。
“不用,还是郑兄与冯兄睡床吧,兆廷出身贫寒,睡哪儿都一样。”只听李兆廷也拱手让着。
这哪儿行!
“诶,什么贫不贫寒、单不单薄的,二位兄长太见外了。而且少英自幼便有睡前抄写经文、修身养性的习惯,一抄便是三四更,这样一来不是也耽误了二位兄长的休息嘛?兄长们不必谦让,快快歇息吧!”我实在经不住他们的退让,不得不用携带的经文当挡箭牌了。
他二人听了也还当真相信了,便不再多话,只是说恭敬不如从命让我早些休息之类。
这一夜,十分寂静。想是所有考生都在为过几天的乡试做准备,可是我呢?四书五经虽然说我从小也读过,不过因为在从前那可是用不上的,所以没有深究。现在就算我这个当年高考,襄阳第一的文科状元超常发挥,想必离考个真正的状元也还差得远。
“看来明天还是得买些书来看”我低喃自语着“不管了,先抄了经文再说。”
皓月当空,空气丝丝微凉。夜里特别安静,连更漏声都没有了。我在灯下抄写苦海大师给我的经文,渐渐心也平静了很多。
不知不觉,一夜无眠…
很快,乡试的日子到了。这天我与李兆廷、郑玉麟一同赶赴考场。幸亏,乡试的题目我曾经考大学的时候见过,全是四书五经的内容。其中《论语》和《诗经》占的最多,也恰好这两本书从小就学过,不然可真的就名落孙山了!
果不其然,我中举了,得了乡试解元。并且在第二年春闱会试一举夺得会元,而李兆廷和郑玉麟也在第二第三,接下来就只剩三月十五的殿试了。
这一日我们寻了个茶馆准备吃茶,刚一进去就无意间听到了门口一桌几个男子的谈话。而这谈话的内容却让我心弦紧绷!
只听一个男子说道“倒是可惜了冯素珍这么一个襄阳第一美女了,也不知道他那个未婚夫知不知道这件事。”
一听到这句话,我和李兆廷都微微一愣,我心里自然知道他们说的是什么。下意识的偷偷瞟向李兆廷,见他的脸上霎时间凝固了起来,眉头微蹙、眼神飘忽不定。
这时又听到那人说“听说她那个未婚夫不过就是个穷酸书生罢了,京城首富孙员外家的独子是何等的富贵,人家还亲自上门提亲了,谁想她竟然直接回拒了!”
“诶,不过…”旁边一个穿淀青色长衫的男子四处张望了一下,感觉在看有没有人偷听然后低声细语道“第二天冯家就被一场无缘无故的大火灭了门,你们说巧是不巧?”
尽管他说的再小声,可是坐在他身后的我们却听得一清二楚。李兆廷嘴唇微微颤动,拳头捏的已经泛白,我轻轻抚上了他拳。
他抬头看向了我,眼中流露出断肠之色,一个男儿竟也泪眼朦胧起来。虽然我平生最看不惯男子流泪,因为那样是懦弱的。不过他如今流的泪不是懦弱,而是一个男子汉应该流的。
挚爱死了,若在这样的打击下还不动容的话,只能说明那人不是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