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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燎传》第一章:胡亥 4(1 / 1)

?章邯让侍卫守住大帐,他刚想调来随军医官给司马欣医治,他却道:“章将军,大事休矣!”

章邯心头一震,他问道:“长史何意?在咸阳可曾见到君上?”

司马欣眉头紧锁,他一圈锤在地上骂道:“赵高这阉宦!蒙蔽君王,以下乱上,秦国就要亡在他手里了!”

章邯道:“赵高?你见到了赵高?”他此时走出账外,见到吕彦的营帐此时灯火俱灭,他在侍卫耳边低语了几句,那侍卫立刻带了几人守住吕彦的营帐。章邯这才回身进来问道:“赵高做了什么?君上如何定夺?”

司马欣道:“将军,咸阳宫廷,只有赵高,没有胡亥啊!”

“司马欣,你怎可直呼君上姓名!”章邯一惊,立刻倒退数步。司马欣上前说道:“我在咸阳司马门足足停留了三日,那咸阳宫竟三日不开朝会。我数次进宫想要面见君上,都被宫前侍卫拦住。我进宫面上不得,却反被告知河北诸事全有赵高负责。”

“中丞相赵高在负责河北战事!”章邯细细一想,顿时觉得大为不妙。又听司马欣继续说道:“我面见君上不得,便再寻赵高商议。可恨这阉宦,躲在相府连日不出。”说到此节,司马欣双腿一曲,跪倒在地说道:“司马欣有辱将军之托,未曾见到君王以证我军清白。”

章邯背过身去,久久不言。司马欣站立言道:“将军,我部骊山军马已经是悬在棘原的一支孤军,前有叛贼盗匪拦路,后有奸臣昏君相逼,将军若是再留此地固守,我军必然会有灭亡之虞啊!”

章邯心下触动,他道:“太尉府长史吕彦已经先于你一步到达大营。今日午时,他持君王符节催我出兵,我若不从。。则以君上之手谕夺我兵权,治我败军之罪!”

司马欣道:“不对,还望将军明辨。末将在咸阳三日不见胡亥,何来君王符节手谕一说?依我看,这定是赵高之奸计!”

章邯道:“长史此话怎讲?”

司马欣道:“末将曾在在咸阳见到公子嬴婴,得知赵高曾在咸阳宫与胡亥面会。尔后赵高得胡亥诏令,统领百官总摄朝政。那太尉府长史吕彦。难道将军不知其底细?”

章邯看着浑身是伤的司马欣,说道:“吕彦促我出兵,我苦谏不得,只得整备兵马,明日出战。”

司马欣此时扯开胸口的衣服,章邯见到他身披数创,说道:“你这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难道是。。”

“章将军,我受赵高猜疑,不得不出奔咸阳择道而行,但是怎奈赵高老贼要杀我而后快!末将刚出函谷关,就被老贼的刺客追上。若非侠士相助,只怕末将。。回不了大营了!”

“赵高竟然派兵截杀,是谁救了你?”章邯问道。

司马欣道:“不知此人姓名,他使一把长剑,自称淮阴剑客。”司马欣见章邯似有被自己说动之意,立刻道:“将军,明日万万不能派出兵马与楚军厮杀。项籍用兵如神,其麾下八千江东子勇冠三军。贼军士气高涨,正要寻求与我军决战之机。若是贸然出兵,只会中那项籍下怀!”

章邯道:“我若不出,那是抗命。但是我亦不愿手下兵士上阵送死.”

司马欣道:“将军,秦宫已被赵高操纵。阉贼居中用事,其下不可成事。这一仗若是打赢,赵高必然嫉妒你我功劳;若是一战败北,全军诸将也免不了被胡亥处死。章将军,还望思量!”

章邯信念此时发生动摇,他神情严峻,过了半晌才从衣襟之间取出一卷羊皮文书,他交给司马欣道:“这是陈余的密信,你且看看。”

司马欣见四下无人,才敢展开书信一阅。只见这书信上写到:“白起为秦将,南征鄢郢,北阬马服,攻城略地,不可胜计,而竟赐死。蒙恬为秦将,北逐戎人,开榆中地数千里,竟斩阳周。何者?功多,秦不能尽封,因以法诛之。今将军为秦将三岁矣,所亡失以十万数,而诸侯并起滋益多。彼赵高素谀日久,今事急,亦恐二世诛之,故欲以法诛将军以塞责,使人更代将军以脱其祸。夫将军居外久,多内隙,有功亦诛,无功亦诛。且天之亡秦,无愚智皆知之。今将军内不能直谏,外为亡国将,孤特独立而欲常存,岂不哀哉!将军何不还兵与诸侯为从,约共攻秦,分王其地,南面称孤,此孰与身伏斧质,妻子为僇乎?”

司马欣将书信交还给章邯,进一步曰:“将军,秦之国运,自陈涉起事便已系赖于将军之身。将军统兵在外,百战百胜,克复秦土。如此之功,即便封侯都不足以彰显,但是赵高阉人,独揽朝政,铲除异己。将军为秦国大小作战百余次,血流之处,其心可鉴。秦国若有明君贤臣辅佐,将军在外建功立业,自当效命君王再造社稷!然而昏君佞臣之下,焉有英雄死战之地乎?”

章邯此时犹豫不决。他按住剑柄,思虑再三和司马欣说道:“你且下去,容我再作打算!”

司马欣告退,他临走时,再次劝谏章邯反叛秦国。章邯不能绝断,便传来心腹侯始成,他速写一封密信,以泥石封口。交之曰:“将此信送至漳水南岸,就道骊山章邯拜信大将军。”

侯始成得信而出,章邯坐在大帐之中一夜未眠。他苦苦思索两全之策,一直等到鸡鸣,众将入帐商议时,章邯这才下定了决心。

此时吕彦还未入帐,章邯点起人马,诸将皆以为前军出击要与项籍一决死战。不料章邯却只是让前军整备好器械物资在棘原前线推进了数理。正当诸将愕然之际,吕彦到了。

吕彦听闻章邯只是拔营前进,便质问道:“章少府,不是军令已发,今日要与叛军作战么。大军为何不动?”

章邯回道:“长史,我让前军推进,是步步为营,以作完全之守备。即便楚军攻来,以三军结成一阵,足可退敌!”

“什么步步为营,大军修整多日,就是要趁此时机杀他个贼寇措手不及,你快下令。让前军一举渡过漳水,不得有误。”这长史又要拿出符节逼迫章邯。

这一次,章邯不会像之前那样受制与人。他质问道:“长史,三军用命,皆赖本将之令。汝为使者,又有何能干涉我军中大计!”

“章邯,你。。”吕彦此时察觉出章邯之异样。章邯一挥手,手下诸将立刻拔出剑来将他围住。章邯道:“吕彦,我已得知,赵高蒙蔽君王,矫诏而发,派你前来夺我兵权。是也不是!”

吕彦此时一脸通红,他根本不知如何辩解,章邯道:“请长史司马欣入帐!”

这使者回头一看,只见一提剑将领正怒气冲冲往大帐而来。听他喝道:“吕贼,你可记得我是谁!”

吕彦见到司马欣,终于瘫软在地,他睁着惊恐的双眼看着章邯,说道:“章邯。。你.你要造反.”

章邯道:“吕彦,你入我大营,数次侮辱轻慢主帅,又假借君王之令,擅定将令乱我军心。今日我章邯,就以你人头血祭我那在战场牺牲的大秦子弟!”

“章邯!你这。。****。。”吕彦一言还未说完,那长史司马欣就已冲到他背后,一剑挺出,直把他刺得透胸贯心,倒地便亡。

诸将除了少数人外,都是章邯心腹。见章邯将二世使者刺死,倒也立时明白了其中用意。

章邯命人将吕彦枭首示众,可怜吕彦那颗尖腮阔口的头颅连着使节冠一起被挂到了辕门之上。这一幕,都被漳水南岸的楚军看地清清楚楚。

那楚军阵中有两人正在观察章邯的前军大营。这一人虎躯健伟,一脸凶悍;另一人则是青年剑客模样,手执大戟,腰悬长剑,面如冠玉,唇若涂朱,正靠在将旗栏边远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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