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英也笑了:“陛下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
乾顺帝拽下腰间的盘龙纹玉佩,准确无误地抛给林安英:“从卿走一趟刑部,传朕的旨意,李明善行为不正,重责一百杖。”
林安英捧着玉佩退出殿内。
至于李涯……
“齐洛!”
守在门外的齐洛闻得传召,不疾不徐地迈着步子,走到乾顺帝御案前时矮下身恭声道:“陛下万安。”
“你为何不向朕禀明曾遭刺杀?”
齐洛神色一顿,敛眸道:“臣未有性命之虞,不禀明陛下实不想陛下为臣分心。”
乾顺帝一时语塞。
这姑娘总是把自己的姿态放的极低,殊不知她自己就是块宝贝,该被人小心呵护。乾顺帝凝望着齐洛,烛光下美人如玉。乾顺帝不禁心旌摇曳,温声道:“起身吧。”
齐洛双手交握于身前,恭顺地站在原地。
乾顺帝叹了口气:“你是二品女官,又在朕身边当值,对人得有些气势,别老是这么低声下气的。”
“是。”齐洛挺直了脊背,她觉得她已经够有气势了。
……不是让你挺胸抬头好吗?乾顺帝扶额:“上次你对上李曦是不是一句话都没说?”
齐洛想了想,“回陛下,臣说话了的。”
李姑娘,臣需借步先行,可否请您让让?
这也算?!!
见自己一手提拔上来的女官完全不开窍,乾顺帝一脸‘孺子不可教也’的表情:“你是朕的人,能处置你的,只有朕!以后这宫里你尽管横着走,谁要说你半句不是,尽管回来告状。”
他都说的这么直白了,她总该会意的吧。
齐洛眨眨眼:“太后呢?”
乾顺帝道:“不用搭理她。”
齐洛面上浮现挣扎之色:“陛下,大燕以仁孝治国,您这样,恐怕不太好吧……”
朽木不可雕,朽木不可雕!乾顺帝心想,他和李家不和已不是秘密,怎么他的随侍女官却懵懂到什么都不清楚呢?
乾顺帝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安禄的声音打断:“陛下,敬事房的人来了。”
“进来。”
敬事房总管太监周德福双手托着银盘跪在地上口称陛下万安,而后道:“陛下,今日各位主子均已接回,您看是不是传位主子侍寝?”
乾顺帝对于太后选进来的那堆女子提不起兴趣,他懒懒地摆了摆手,表示不需要。
周德福急的后背汗都出来了。太后可是特地‘叮嘱’过他要他把贵妃娘娘尽力推到陛下面前,如果做不好……周德福打了个激灵:“陛下,这是祖宗传下来的规矩。”
规矩?这个奴才竟敢拿规矩压他?!乾顺帝顺手喝了口茶,淡淡道:“朕记得,秀女里有一个弹琴特别好的,叫什么来着?”
安禄接话:“陛下,是兖州刺史的女儿陈沁婉,您封了婉修仪的。”
“那就她吧,”乾顺帝翻开一本奏折,“教坊司的乐师越来越差劲了。”
周德福快哭了。
太后一定会打死他的吧。
安禄轻轻踢了踢周德福:“没听见陛下说的话吗?”
“诺,奴才告退。”
那盘子又原样拿了回去,周德福内心是崩溃的。
他完了。
呜呜,作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