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殷收回目光,捂住心口面无表情:“一开始就知道,她永远不可能属于你,你还在不甘心什么呢?”
声音喑哑,为他牵着马的士兵甲听不大清楚:“小哥说什么?”
阿殷敛去失落:“无事,烦劳这位大哥送我回城。”
五大三粗的汉子挠了挠后脑勺,憨憨笑了。
发泄完积压的委屈害怕,齐湄心里轻松了些,窝在林安英怀里不知不觉便睡了过去。林安英轻柔地理了理少女凌乱的长发,心情飞扬。
带来的金吾卫在进城时便让他们回了岗位。林安英为了多抱一会儿他的姑娘,特特装作悠闲地多绕了几圈。
就在他第三次要从左相府前打马而过时,有糯糯的声音钻入耳朵里:“喂,够了啊,适可而止明白吗?”
林安英一愣,移开包裹着两人的斗篷,果见一双黑眸眼波流转,带着些微的嗔意。
佛曰不可说的小心思被毫不留情地戳破,林安英尴尬了那么一瞬,泰然笑道:“好吧。”平淡的腔调里头隐隐透着一股小孩子没吃到糖果般的不满足。
齐湄扶额。
再不放她下来就真成了三过家门而不入啦,幼稚的男人!
话说回来,霸着左相“失踪”了的宝贝女儿不还给人家着实行迹恶劣。林安英遗憾地叹了口气,抱着齐湄走到左相府的朱漆大门外,轻扣门环。
“谁啊?!”
府中丢了姑娘,守门的小厮都有些情绪欠佳,却在看清林安英怀里的人后瞬间振奋:“姑姑姑……姑娘?!”
齐湄顿时就乐了:“姑姑姑姑,什么时候给你姑娘长了辈分儿啦?”
小厮年纪小脸皮儿薄禁不住逗,白净的脸上一红,转身去内院向相爷和夫人汇报好消息去了。
林安英抱着人往里走,和她咬耳朵:“真是个调皮的丫头。”
齐湄瞪他一眼。
不多时,得了消息的双胞胎兄弟一同迎了出来。只一天没见,宝贝的妹妹就成了这等惨不兮兮的样子,二人俱是震痛,震痛过后便是滔天的愤怒。
齐怀瑾一拳砸在花岗岩的石柱上,肉体与石头碰撞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少年仿佛浑身环绕着黑气,眼中是化不开的阴戾:“我要知道是谁拐走的湄儿……”
齐湄默默地抖了抖。
平时吊儿郎当的大哥发起火来好可怕QAQ
相比之下,齐握瑜则要冷静的多,但也是双拳紧握,压抑着喷薄欲出的恨与怒。他向林安英伸出双臂,面无表情,声如冰玉:“给我吧。”
面前的人即将要成为自己的大舅子,纵使林安英万分不舍,大舅子的话还是要听的。他小心地将齐湄放入齐握瑜的臂弯里,笑了笑。
“伯父伯母呢?”林安英问。
齐握瑜看了眼妹妹,神色柔和下来,一边走一边说:“乍闻湄儿回来的消息,家母一时激动气血上涌,家父正在照料,故由我弟兄二人出来相迎。”
通俗的说法就是章氏高兴得晕了。齐湄攀着自家哥哥的脖子,殷殷地问:“娘还好吧。”
齐握瑜沉声道:“只要你平安无事,娘就没什么大碍。”
齐湄默,缩在哥哥怀里不再吭声。
回到正厅,没进门就被人拦了下来:“我的湄儿啊……”
妇人哭的上气不接下气,齐行棠在一旁轻轻拍着妻子的脊背,神情略略无措。
齐湄心里酸酸的,娇声喊道:“娘!”
章氏一双眼肿的跟核桃似的:“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身上可还疼吗?”
女儿身上狼狈极了,定是受了不少委屈。思及此,章氏更是难受得不行。
“咳咳,”大家长齐行棠出来主持大局:“夫人,先让湄儿进来再说。”
章氏侧开身子,齐握瑜抱着齐湄,身后面色阴沉的齐握瑜和从容自若的林安英一道进了正厅。坐到黄花梨雕鹤舞朝阳的椅子上,未等父母开口问话,齐湄自发地将一天一夜的经历悉数交代。
却模糊了李明善试图侵犯她的事情,只说是趁着李明善不注意拿簪子伤了他于是得以脱身。她尽力地想让自己的遭遇轻松化,抬头看了看周围几人的脸色,才发现她的那些心思好像起到了反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