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家主的病?”
听到管家的询问,赵恒皱了皱眉头。
抹了把脸,再回头时已经是一脸戚容。
“尽人事,听天命吧。”
管家赵翁温听此言犹如被雷劈了一样。
瞪大眼睛,张大嘴巴。
“何至于此,何至于此?”
赵恒悲戚的摇摇头,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留给赵翁一个萧索的背影。
……
周仓,咸阳城里的一个普通脚夫。
今年三十六岁,家中一妻两子,日子过得很是窘迫。
一家四口人的吃穿用度都要依靠周仓在外边出苦力挣钱养活。
前几年大王活着的时候还好一些,辛苦归辛苦。
但总有法子能让一家人吃饱饭。
可自从大王驾崩,二世继位之后。
这天下就变了。
活计变少不说,赋税更是加起来就没个头。
辛辛苦苦搬上一天货,得到的钱粮却连往日的三分之一都没有。
就这还要看人脸色。
有时候,他真想把肩上的麻袋狠狠的砸向那几个管事和税吏的头上。
可想想自己还有两个儿子需要养活,最后也只能把这口恶气强压回去。
家中的粮食所剩不多了。
没有办法的情况下,夫妻二人只能尽量把粮食省下来给孩子们吃。
至于自己?
没怎么想过。
勒紧裤腰带凑乎活吧。
能熬一天是一天。
想到这儿,他又莫名的有些羡慕老马。
一根麻绳就了却了所有的烦心事。
推开家门,妻子和孩子已经在院子里摆好碗筷等着他吃饭。
夜晚在院子里吃饭,为的是偷点儿月光,省些灯油钱。
这是穷苦人的不传之秘。
“父亲!”
两个儿子站起身朝着周仓行礼。
周仓点点头嗯了一声。
一家人坐好准备开饭。
周家兄弟吃的是麦饭。
周仓和他妻子则是糜子粥。
与其说是粥,还不如说是稀饭。
太稀了,映着月光都能看见人影了。
周仓把自己的碗和妻子对调了一下,果不其然,这碗连稀饭都算不上。
喝着如同清水一般的稀饭,吃着没有一点儿油水的野菜。
就算把肚皮糊弄过去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
夫妻二人谈论起了以后得日子该怎么过。
“听人说这叛军很快就要打到咸阳了。
有很多人家都准备往南边逃了,要不然咱们收拾收拾也往那边去吧?”
周仓叹了一口气。
“两条腿的羊,再跑又能跑到哪里去呢?
南边也不见得就能安生。
这狗日的老天爷,是一点活路都不给老秦人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