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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噩耗传来(1 / 1)

百丈悬崖山,是南赡部洲与西牛贺州的边界,翻过这座山,或者说过了这道天堑,便是西牛贺洲。

要翻过这座山,只有从东南、正北两条路,北面的一条是大路,是官道,通常商旅、百姓往来都走这条路;南面的一条是小路,小路崎岖蜿蜒,多是石子,并由一座长约百米的吊桥连接。从长安出发,大路需走十天,小路只需五天。

“算算日子,自天顺出发也有十天了,也不知道天顺是否能顺利找到五庄观,唉,真是让人操心啊。老七和老十也该回来了,到时候问问他们吧!”程大人喝着茶,心里正想着呢,就听见门外有弟子喊道:“师傅,七师兄和十师兄他们回来了。”

听到这消息,程咬金心头一喜,三步并两步,快速来到大堂上,原本是满脸笑容乐呵呵的一张脸,却是在见到二人后阴沉如铁:二人衣衫破败不堪,伤痕累累,显然是与人交手过的下场。

“到底怎么回事!?你二人不是护送天顺去到边界吗,怎会弄成这样?”程咬金焦急的问道。

二人见到师傅,顿时眼泪如泉涌,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声嘶力竭的哭喊道:“师傅,弟子没用,没有保护好莫师弟......”二人将故事的经过叙述了一遍。

“师弟说什么也不肯就范,被逼无奈跳下了悬崖,师傅,那可是百丈悬崖山,这一跳,师弟他......”当讲到莫天顺被黑衣人逼得跳了崖的时候,程咬金的脸上明显摸上了一股怒气和杀意,手掌紧紧握成了拳,嘴里咬着牙龇出了几个字:“好你个赤炎教,我要你血债血偿!”

国公府的弟子们听到了天顺跳崖的噩耗,不禁泪水不止,难过和怒火同时在心头燃烧。但是最难过的莫过于小师妹姬玉珏了,她素日里与天顺关系最好,如今当她听到莫天顺跳崖的时候,只觉脑子一颤,几乎昏了过去。“唉,小师妹与莫师弟的关系最好,现在最伤心的恐怕也是她了。”

程咬金退下了其余弟子,独把玉珏留了下来,他一把抱起正在啜泣的玉珏,搁在自己腿上,擦了擦她脸上的眼泪,沉默了许久,只是默默地流着泪。

“天顺这孩子啊命苦,刚出生爹娘就死了,是我把他抱了回来。从那时起,他就一直生活在府里,唉,那天的情形犹在眼前恍如昨日,但一眨眼,如今已经是第十个年头了。天顺他从小就聪明,什么东西都是一学就会,三岁就会背全本道德经和三字经,哎呀,把教书的黄老先生乐得都合不拢嘴,直夸我府里出了个状元之才。我一想啊,我程咬金靠打仗过了大半辈子,要是能有个文状元的徒弟,也是件美事儿。”

程咬金偷偷擦了一把泪,转脸又笑着说道:“谁知道这小子啊,就爱舞刀弄棒,有一天还把院儿里的青瓷缸给打个稀碎,把我气得哟......我拿柳条狠狠抽了他十下。谁知道这小子一点儿也没哭,反倒是听人说缸里的小金鱼死了,不停地哭了三天.......还有一次他非要耍金瓜,结果太沉没拿住,砸在了脚上,肿了一个多月才好......”

爷俩就这样念叨着天顺的过去,一叨叨就是大半晌,好像他们有说不完的话、有说不尽的思念。

皎月升空,银光满天,这月光之下,一道娇小的身躯缓缓的从床上起身,靠在床头,小脸蛋上依旧留有两道长长的泪痕,赤红的双眼仿佛是把眼泪都哭干了一样。每每想到往日二人的嬉笑打闹,泪水就止不住的往下流。

玉珏从怀中轻轻的取出半块锦帕,痴痴地看着,看着,看得都要陷进去了也没看够,因为在她眼中看到的,不仅仅是这块锦帕,还有许许多多与莫天顺的回忆......

“师兄,你明天就要走了,这一去也不知道多久,你可会想我。会不会我以后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傻丫头,我是去治病,又不是一去不回了,怎么会见不到我呢,而且你对我这么好,我又怎么会不想你呢。你放心吧。”

......

想着想着,豆大的泪珠又悄悄地从眼角滑落,顺着脸颊,沿着下巴,滴在了锦帕上,滴答滴答,沾湿了半块锦帕。泪晕蔓延开来,浸湿了橘红色龙纹,而后橘红色龙纹竟然愈发明亮起来,发出淡淡的红光,刺入姬玉珏的眼中。

突如其来的红光令姬玉珏一惊,凝视着红光一会后,脸色一变,满脸激动的神情,跃下床来,直奔门外跑去。一边跑着,一边流着泪,嘴里还不停的念叨这:“我就知道你不会死,我就知道你不会死的。我能感应到,你还活着,你一定还活着!”

一路小跑,不知不觉已经来到大堂之上,此时程咬金和程仲恒以及一些弟子正在为她的事情发愁,眼见其奔跑而来,皆是吃惊的望着她。“师傅,师傅......师兄没死,师兄他......一定没死,我能感应到他......他......一定没死”姬玉珏抽泣着道。

看到她手里拿着的泛着红光的锦帕,程咬金也是摇了摇头,哀叹一声:“唉,造化弄人啊!既然你说没死,那他就一定不会死。如今之际,便是去百丈悬崖山山底寻人,无论如何,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说罢,程咬金伸出大手,慈父般摸了摸玉珏的小脑袋,轻轻的擦去了她脸上的泪水。

翌日......

国公府门口,程咬金一声令下:“众弟子听令,出发百丈悬崖山,寻找天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由程咬金带队,一只三十人组成的搜寻小队,正整整齐齐的排列在此,他们装备齐整,全副武装,大大小小车马十辆有余,他们的眼中透露出一种坚定的信念,仿佛势在必行,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大队人马风风火火、浩浩荡荡地奔向了百丈悬崖山。三十人的队伍又被分成了三队,每队十人。一队在事发之地寻找蛛丝马迹;一队过了吊桥,下到悬崖山半山腰处寻找,看是否有可能挂在某枝杈上;一队则下到更深处的崖底,做彻底的搜寻。

“师傅,上上下下我们都搜遍了,并没有发现师弟的踪迹。”

“师傅,崖底有条河,师弟会不会坠入河中,被河流所带走了?”

程仲恒听着师弟们的汇报,心中万分焦虑:“师傅,这崖底的河流,水流湍急,河底暗流涌动,凶险万分,如若有人坠入河中,可谓九死一生。这条河流又名寒潭,因河水寒冷而著称,若是天顺真的坠入这寒潭之中的话,怕是凶多吉少了。”

程咬金当机立断,下令沿着寒潭向下游寻找,希望能在多岔口前找到莫天顺。

夜幕逐渐降临,崖底寒气逼人,搜索工作展开得非常艰难。万般无奈下,众人只好寻得一处山洞,生火取暖,暂作歇息。正在众人将要睡下休息之时,洞口的巡逻弟子便冲将进来,大声喊着:“师傅,我们发现了师弟的衣服残布。”

这个消息很振奋人心,使原本疲惫的众人,又重新燃起了斗志,有了这块残布,就能证明天顺确实在此处,或者说曾经在此。

然而他们满满的信心,却在第二天被一个狼窝击溃了——

就在他们寻找天顺的第二天,有弟子发现了一个山洞,洞内原本是一处狼窝,应是不久前才荒废的,里面并没有狼,但是里面却有着大面积的血迹,以及一块白布,白布上绣着一柄剑和双斧的一半。毫无疑问他们一眼就能认出,这就是国公府的衣服。

这块衣服残片就像一把刀一样,深深地扎进了众人的内心,反复地搅动,搅得他们撕心裂肺。

或许他们的心里都不约而同的得出了一个结论:天顺死了,尸体被狼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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