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元赶紧捂住了初初的眼睛，免得她也被吓到。
“快走吧。”周元说道。
两人前往门卫室，简单说明原因、出示医师证之后，就进入了精神病院。
来到精神病院，周元第一个感觉是冷清。
不只是院内冷清，精神病院本身的位置就很偏僻，外面几乎没有什么车，跟燕京国际医院比起来简直就是两个极端。
周元很快就找到了医生的办公室，见到了何建一介绍的那名精神病医生。
听说是何建一介绍来的，名叫林明德的医生立刻热情了起来。
“你想了解哪方面的事情？”
头上飘着几根头发的林明德打开保温杯喝了一口，而后说道。
“……大众现在对精神病还有很大误解吗？”周元沉默了一会儿，想起了陆晨曦的话。
林明德点了点头，放下了杯子，道：“就前不久，几个月前吧，燕京那边一家商场着大火了，最后死了一百多个人，我们被政府卫计委派去做灾后心理危机干预。你知道的，这种大灾难面前，人们的情绪都会走向极端，需要我们去进行调控。”
“结果呢，我们医院十几个精神病医生连夜赶过去了，到地方人家不让我们进，说是遇难者家属觉得丢人，说他们只是因为亲人离世了伤心难过，又没得精神病，死活不见我们。”
“这件事情连政府都没想到，没办法，就算家属不同意，心理干预是一定要做的，后来我们就把白大褂全部脱了，然后在火葬场等着。”
“当天就开始烧尸体，推开火葬场的门，看到尸体一排一排地过去，过一段时间就有一个家属哭晕过去，我们就假扮成其他受害者家属，连忙跑过去安慰，顺便把心理干预给做了。”
“看看，当个精神病医生，都不敢告诉人家自己的身份～ˇ！”林明德自嘲地摇了摇头。
周元点头，刚要提出去看看之前被警察带走的精神病，林明德似乎说上瘾了，又开始了他的脱口秀。
“让我印象最深刻的还是一个小姑娘，得了精神分裂，发病的时候非常暴躁，随便一点小事都会愤怒，看见什么东西就砸。正常的时候又特别安静，是一个很漂亮的女孩。”
“她来我们精神病院五六次了，每次治疗效果到位了，回去了一段时间又来了，结果更加严重了。”
“后来有一次她又发病了，我们把她关了起来，一方面是她安全，另一方面我们安全，是那种专门关有暴力倾向的精神病的房间，里面没东西，墙壁也是软的，所以相对来说很安全。”
“我把她关起来后又回到了她的房间，想帮她整理一下东西，结果发现她的房间特别干净，东西摆放得整整齐齐，衣服也好好地叠着，一点也不像发过病的，我就意识到了不对劲，赶紧跑去隔离房，从小窗户看进去，发现她已经自杀了。”
说到这里，林明德低了低头，神情有些悲伤。
这件事情对他的影响很大。
“她早就计划好了这一切，假装发病，然后死在那里面，临死前还给家里人写了一封信，给我们写了一封信，说是感谢我们之类的，自杀跟我们无关、是她自己的决定。尤其是一句话，‘既然外面的人都容不下我，那我就在这个属于我的地方安静离开’”
“当时看了特别难受。”
林明德道：“知道为什么她来了我们这里六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