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元愣了一下，看了过去。
吴丽华手里的是一张房产证明。
看到红本本的那一刻，周元就有些发蒙了。
吴丽华和蔼地笑着，朝周元招了招手，道：“孩子，过来。”
周元走了过去，站到了吴丽华的面前。
吴丽华握住了周元的手，干枯的手掌轻拍着周元的手背，道：“你是个好孩子啊……”
周元这些天对她的照顾吴丽华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从周元身上，吴丽华感受到不仅是医生的职业式的关怀，更是发自内心的关心，这让吴丽华体会到儿女身上都不曾感受到的温暖。
就像是老人愿意在推销员身上花钱，很多时候不是他们真的相信推销的商品有效，只是为了买一份关怀。买推销员的关怀。
也只有真正陷 入孤独的时候，人才会发现突然感受到其他人的心里有自己是多么幸福。
吴丽华眼泪掉了下来，她擦了擦皱巴巴的脸，把红本本放在了周元手上，道：“孩子，我也没什么东西……你救了我的命，这一个月以来又细心照顾我，我没什么可以回报你的，这个你收着吧！”
“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就是一套老房子……”
似乎担心周元不肯收下，老人强调了房子不值钱。
但是，再不值钱周元也不能收啊！
他记得何建一的那句话，锦旗可以有，瓜子水果可以有，当然，不能是成车成车送的那种。
除此之外，绝对不能拿患者或者患者家属一分钱，否则就再也不可能走出来。
“吴奶奶，我真的不能收……”周元有些受触动。
“我……”吴丽华还要说什么，但是看到了周元眼神中的坚定，慢慢地低下了头。
“吴奶奶，您收回去吧！”
周元说着，把红本本交还了吴丽华手里。
吴丽华笑着摇头，道：“这个房子不能留给他们，他们四个人不团结，如果真的给了他们，在我死后，为了争个房子，他们连兄弟都做不成了……”
初初跑了上来，“奶奶，你怎么流眼泪了？”
说着，跑到旁边抽了一张纸巾，稚嫩的小手擦在干枯的面庞上。
生命的起点与终点靠在了一起。
“初初，长大了一定要好好孝敬妈妈……”吴丽华似乎想起了什么，说道。
初初点头，道：“等初初长大了，要给妈妈买很多糖和玩具！还给吴奶奶买！想吃什么都可以！”
吴丽华笑了，“奶奶到时候牙齿都没有了，还怎么吃糖啊？”
“唔……那不能吃了，都长蛀牙了，奶奶一定要好好刷牙！”初初叉着个腰，跟小大人一样，假装教训道。
“好好好！”吴丽华擦掉了眼泪，抱了抱初初，“奶奶一定认真刷牙！”
周元站在旁边，听着一老一小两人聊天。
“医生哥哥！医生哥哥！”
周元有些吃惊地看了过去。
门外站着一个找上门来的患者，是个小男孩。
“医生，你是周医生吗？护士说你在这里！”
周元抱歉地跟吴丽华笑了笑：“吴奶奶，我有患者了，得先过去看病了。”
吴丽华点了点头，和蔼道：“快去吧！别耽误了工作！”
周元又看向初初：“初初，在这里不许捣乱！”
初初噘嘴：“我才不捣乱！我又不是调皮鬼！”
周元笑了笑，又跑去揉了揉初初的头，感慨一声真舒服，带着患者去了观察室。
“这是怎么了？”
患者是个十岁左右的孩子。叫凡凡。
“家长呢？你自己一个人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