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元愣了一下。“没有通暖气？”
他实在想象不出，这个时代居然还有没通暖气的北方地区……
燕京的冬天不比南方啊，光是从医院的窗户看出去，白茫茫到处都是雪，就能够感受到寒冷。
周元沉默下来。
这一点他是真的帮不了。
单独给一户人间通暖气的成本太高了。
正在这时，姜麦终于完成了术前检查，走了过来。
“周医生，我准备好了。”姜麦的声音有些低。
周元点头，让孙萌带着他进了手术室。
躺在手术床上，姜麦的神情有些落寞。
这几天，姜麦的日子过得并不好。
学校那边得知姜麦得了结核性胸膜炎之后，直接让他退学了。
这件事情也没法怪学校，结核性胸膜炎是传染性疾病，要是不让姜麦退学，难道让学校的其他学生冒着感染的危险继续上课？
当然，停课其实是没必要的，因为这个疾病注定了姜麦无法参加高考。
当姜麦在上学日背着书包回到家的时候，他被退学的消息也立刻在村里面传开了。
以往，有希望考上大学的姜麦是村子里的宝，每个人见了都要夸一阵。
但这次之后，大家对他的态度发生了巨大的转变，背后纷纷议论退学的原因，有说是姜麦偷了东西的，有说是在学校打架，也有说是早恋的。
在这些没什么文化的村人看来，成绩这么好却被退学，只有犯了大错这一个原因。
村里人的议论倒还是小事，夜深人静的时候，姜麦忍着寒冷打开书包，看着里面堆放得整整齐齐的课本和笔记本、错题本，那股从心里涌出来的参加高考、考上大学的愿望才最折磨人。
这是姜麦走出村子、走向现代化社会的唯一出路，然而这条出路在接近终点的时候突然就断了。
休养的这几天里，姜麦也想过去工地搬砖，结果当然是行不通的。
不说因为疾病导致的身体羸弱，就姜麦这书生的体质，要力气没力气，人家根本瞧不上。
……
周元踩了踩气闭门，走进了手术室。
胸腔抽液很简单，不算是什么技术性手术。
这一次抽液的量比上次多了很多，周元一开始就抽了一千毫升。
直到抽到一千五百毫升，才逐渐放慢了速度。
周元一边观察着监视器上的数据，一边盯着姜麦的脸色，直到姜麦有了不适的迹象，这才缓缓地停下了抽液。
这一次抽液一共抽了一千八百毫升。
姜麦胸腔内依然存在着大量的胸液。
加上药物控制，应该再抽个三四次，就能够完成这一个阶段的治疗。
按照周元的估计，在高考之前解决结核性胸膜炎问题应该不大。
当然，有一个前提，就是姜麦在治疗过程中不会出现病情恶化、不复发。
同样，也不要突然爆发其他疾病，影响结核性胸膜炎的恢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