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路而行的斐蕴忽压低声音说话,宋无缺凝神细听,立时听得一字不漏。只闻他道:
“洛阳一天就来了三封告急文书,王世充真个混账,是否想我们给斩首呢?我把文书通通烧了。”
虞世基道:“还有头痛的事呢,刚才禁军统领司马德戡不理我阻止,硬闯到望江台见圣上,说什么禁卫军粮饷被人从中剥削,士卒餐饱餐饿,兼之他们多是来自关中,知李阀起兵作反,担心家乡有事,成股成股的逃离江都,要圣上下旨安定军心呢。”
斐蕴笑道:“幸好剥削军粮的人是圣上自己,我们只是代为执行,不会上身。嘻”
“圣上是否命人用棍将司马德戡那不识时务的家伙打出去呢?”
虞世基道:“不知圣上是否转了死性?又或知道禁卫军中郎将窦贤亦率部下逃了,故清楚事态严重,只责成司马德戡立即把窦贤追回来,否则就要他以自己的人头作抵,真希望窦贤能走快点!”
这时已步上望江台的台阶,虞斐两人终止谈话。
宋无缺一路听下来,才算知道杨广到底昏庸道何种地步,否则怎会有虞世基和斐蕴这种奸臣出现。
“地榜榜首宋无缺带到!”
门官唱喏声中,宋无缺跟虞世基和斐蕴来到杨广龙座所在的石阶下。
虞世基和斐蕴忙三拜九叩,宋无缺自是倘徊欢,虞世基还以为他不懂规矩,忙要拉着他下跪。
杨广摆了摆手。
礼毕时门官又唱:“.` 平身!”
虞世基和斐蕴站起来,宋无缺这才定神向上看去,立时怔住。
只见宽达二十丈的龙台上,坐满了美丽的妃缤姬娥,少说也有五六十人,众星拱月般围在高踞龙座,正忙于吃妃子手上水果的大隋皇帝杨广。
一个年轻俊秀的内侍昴然立在台阶下,接着就是团团围守高台的禁卫军,把杨广与宋无缺三人分隔开来。
杨广摸了身旁妃子的胸脯一把后,往阶下瞧来,对宋无缺似视若无睹的,瞪着斐蕴笑道:“斐卿家来了,快助朕解决眼前这问题。”
虞世基恭身谄笑道:“圣上(钱吗赵),这位……”
杨广不耐烦地打断他道:“朕知道了,其它事待会再说柜。”
在宫灯照耀下,杨广的脸色比虞世基更难看,苍白得像个死人。
年纪看来只有五十上下,膊头高耸,虽穿起鲜艳的九龙袍,头顶高冠,却给人似穿了寿衣的颓废感觉。
与两年前的模样,可以说是迥然不同,堂堂大宗师,竟然精元泄尽至厮,可见其是如何的荒淫无度,不知节制。
如今任谁都可看出他气数已尽,时日无多。
斐蕴忙道:“圣上赐示!”
杨广叹道:“朕真不明白,江都有什么不好?南临大江,岗峦起伏,风光怡人,自古便是江淮第一胜地。偏是军士逃者日众,连窦贤都私自逃了,卿家评评是何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