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时分,月黑风高。
豫西的一片崇山峻岭中,一座破败的山神庙孤零零地立在山头上。
狂风大作,雨滴自天而降。
一个身穿斗笠的黑袍男子,鬼魅般地疾速穿过树林,踏着一地泥泞,来到山神庙前,仿佛在等待猎物。
没过多久,风雨中一溜烟跑过来一个精壮的汉子,来到那黑袍男子身前,倒身下拜请安,声音沙哑古怪,神情暴戾凶狠:“主人!阿虎来见。”
斗笠中隐约浮现一张脸,声音低沉仿佛来自地狱:“事情一向可顺利?”
“很顺利,主人。现在,光是帮我的伥鬼都已经不下二十多个了。”那汉子回着话,口中吐出舌头来,贪婪地舔着自己的嘴唇。
“这张皮用着可还方便?”
未等到回答,汉子因剧烈的疼痛而瞪大滚圆的双眼,他缓缓低下头,难以置信地看见黑袍人的手伸进自己的胸膛,血淋淋一片。他脸上的皮肤开始爆裂,化成灰尘簌簌下落,露出内里斑斓的花纹。接着,像是被抽走空气的麻布袋一样倒下。
斗笠黑袍男消失在雨幕中。
早上,晨练完毕的沉香等聚在一间客房里。
明月端过来热气腾腾的葱油面,柔声说:“大家趁热多吃点,还有面汤。”
一向对吃喝兴趣很大的瑶瑶却缠着正在仔细擦拭神甲的沉香:“让我试试你的如意甲么。”
“那是人家娘亲留给沉香的。”霓裳提醒。
瑶瑶早已自己伸手,抢过了一副腕甲,套在自己的右臂上。
“哇,好神奇!它居然自动变小了,大小刚合适!”
“没听万大哥说这是如意甲吗?小心些!”霓裳担忧毛手毛脚的瑶瑶。
“沉香都没说我,你小气个什么。”瑶瑶开心地摇着手臂。
万云流笑呵呵道:“据我所知,这如意甲在神界也当属于上品。哪会轻易被瑶瑶弄坏的。”
“听到没。我再试试胸甲。”瑶瑶言罢又伸手拿起了胸甲,果然上身后也立刻变得大小正合身,瑶瑶开心得手舞足蹈。
屋角卧榻那厢突然传来轻微的嗡嗡声,万云流的行囊里投射出一闪一闪的亮光来。
万云流搁下饭碗,起身从囊中取出一面铜镜,凝神看着里面,眉头随即紧锁起来。
“出什么事情了?万大哥。”伙伴们莫名其妙,沉香小声询问。
“这是我的法器素练鉴,你们看看吧。”
只见那镜面里,一个雨后的山头,一座荒凉的破庙,庙前泥地上躺着一只死去的吊睛白额猛虎,身形长大,死状极惨,身下流淌出一大片的血水。
瑶瑶惊骇的立刻扭转了脸,不敢继续细看。
“我在洛阳追踪的那只虎妖死了。但这件事越来越诡异了!”万云流神色凝重,声音迟缓。
“这虎妖像是被人开膛破胸杀死的,而且没用兵器。”霓裳看出了端倪,“可是,谁又能赤手空拳地轻易杀死这样的一只猛虎?”
万云流拿起筷子吃了几口面条,放下碗:“沉香,我不能陪你们上华山了。必须尽快赶去查明线索。”
沉香一脸不舍:“万大哥,你这就要走么?”
“这一路我都很留意,没有黄天道的人在尾随,你们现在很安全。那虎妖死状诡异,事情耽误不得,我必须亲自去查验一番。”
“万大哥!不知何时还能再见?”明月期待日后重逢的神情难掩。
“放心吧,待我办完事,自会去找你们的!”
万云流又转而叮嘱沉香,“沉香,大哥不在,你们上山前多打听清楚情况。记住了,遇事保持冷静,彼此相互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