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可能！”
还未说完，门人们已经一脸惊愕。
霓裳悄悄握紧了拳头。
杜禅继续说道：“第三件事是去山下的锦官城寻找刘沉香的踪迹。掌门知晓他若是还活着，必定会回到锦官城与自己的朋友们会合。掌门吩咐我暗中观察，并趁机下毒取他性命。”
底下的议论声更大了，纷纷叫嚣着蚕丛掌门不是这样的人。
霓裳冷声说道：“杜禅，你有没有要为自己辩解的？”
杜禅陷入回忆中：“那日，掌门抱着霓裳师姐匆匆回到门中，那时我已身在雪山。在那之前我便接到掌门的命令，去雪山搜查霓裳师姐的好友刘沉香的踪迹。我不知事情的来龙去脉，收到掌门的信函时不巧被临端师兄瞧见了。待我一无所获地回到门中时，第二日临端师兄的尸首便在我面前了，掌门性情大变，令我在夜半将临端师兄的尸首运到山上，那时我才大约猜测到掌门的计划。当时临端已死，任何事都无济于补，最主要的便是让霓裳师姐知道真相，并找到刘沉香来佐证那具尸首并非掌门所言。于是我便将此事压了下来，好顺理成章地下山寻找刘沉香。小风自幼就与临端师兄相处甚好，也一向得临端师兄的信任，此事他也知晓内情，我临走时嘱咐他护住霓裳师姐，他也可以为我佐证。”
人群逐渐安静下来。
沉香走上前，看了看霓裳和明月他们，说道：“我在雪山确实遇到了越师兄，我们一同去寻找雪莲。半途中我不小心滑下山崖，他夺走雪莲，眼睁睁看着我坠下去才离开。他这么做的原因，在下不敢妄自揣测。。”
这下子底下的弟子又炸开了锅，方才的不相信现在变成了怀疑。
沉香停了停，继续说道：“还有，刚才我在给蚕丛掌门逼毒气的时候，发现他体内有一股不寻常的真气在流动。这真气当来自于一种暗黑的术法，可以迷惑控制人的心智。若我没有猜错，蚕丛掌门应当是被暗中的歹人操纵利用，才铸下了如此大错。我方才已将那股暗黑的真气也逼了出来，待他醒来便能真相大白。”
沉香此言一出，连霓裳也惊诧地看向他。
正在这时，屋门被人从内推开。
蚕丛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醒了。他走出来，茫然无措地看着众人，然后转头看着霓裳，仿佛痴傻地问道：“我……我真的杀了……临端师弟？”
霓裳不忍作答，只是看着他。
“是我杀的临瑞？”他又问面前的众门人，“我杀的吗？”
所有人都低下头，默不作声。
“怎么可能是我？我一向勤勤恳恳，持心良善。师门长辈们自幼就教诲我说，慈悲仁者才能修成正果。于是我心怀天下，也心怀霓裳，我不过是在心里偷偷嫉妒沉香，我怎么就能犯下如此罪孽？！”蚕丛越失掉了往日的风度和沉稳，像个垂死的老人一样颤颤巍巍。
他转过身，再次看向霓裳，眼中全是悲悯。他说不出话来，更不能开口求得任何人的原谅，只能站在那里，孤立无援。
良久，蚕丛越跪在霓裳和门人们面前，说道：“掌门蚕丛越，因一时私心杀害同门，愧对门中弟子，不配再做蜀灵门之首，也不配苟活于世。自今日起，交还掌门之印，判自裁，以告慰临端和诸位仙逝师尊的亡魂！”
说罢，蚕丛越突然出手，一把抽出身旁杜禅腰间的长剑，挥剑就要自刎。
沉香及时阻拦住蚕丛越的绝望之举，说道：“你被有心之人操控迫害，杀临端是你无心之举，你虽有罪，但不至死。”
蚕丛越看着沉香，并未说话。
霓裳脸上两行清泪，声音沉痛地说道：“从今日起，越师兄卸下掌门一职，废其武功，囚禁在净心堂中，此生不得踏出半步。杜禅知情不报、擅作主张，念其不失良知坦白过愆，罚闭门思过三个月。门中事务先由我代为掌管，而后再择合适的人选继承掌门之位。”
蚕丛越面如死灰，他重重地叩拜在地上。
蜀灵门弟子也纷纷跪拜在霓裳面前，为之前的风言风语而为霓裳致歉。
杜禅匍匐在地上，说道：“弟子甘愿受罚！”
夜色幽深，霓裳脸上的泪水也快要干涸，她看着眼前的一切，仿若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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