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哗啦”一声,身后的门自动关上了。
阶梯不过十数层,头顶的油灯如同鬼火一般若隐若现,只听见翠鸟翅膀的“扑棱”声。他们二人走到一座雕刻着青面獠牙的铜门跟前,门自动打开了,里面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封闭空间。
翠鸟落在了国师的肩头,沉香站在国师身边,见那道铜门缓缓地闭上。仿佛在跟着那房间下坠,连身体都略有不适感,沉香小心翼翼地看了国师一眼,却见安伽特微阖着眼睛。
铜门打开,里面光线稀疏,沉香正要跟着安伽特走出去,却见迎面来了一张“鬼脸”。
那人长相十分丑陋,被挖去了一只眼,面上的皮肉被火烧过,身形佝偻不足四尺高,跛脚,一张嘴只能发出气流声,不见舌头。
这面相一凑上来,倒真是把沉香吓了一跳,不由得后退几步。
安伽特用一种奇怪的语言说了一句什么,那独眼人盯着沉香的目光才稍稍离开,跟在安伽特的身后。
沉香定了定神,跟随国师和独眼人继续向深处走进去。
里面,是一个类似于监室的地方,远远便看见那二王子被拴着手臂粗的铁链,披头散发匍匐在地上。一走近,一股浓烈的香味扑鼻而来,翠鸟从国师的肩头跃起来叫个不停,仿佛受了刺激。
国师看了看落难的王子,问道:“你还是不肯说出龙珠的秘密,也不肯招认自己的罪愆吗?”
王子范墨嘉听到国师的声音,原本脆弱的身体硬是强撑着,摇摇晃晃的直起身。
他的眼中满是恨意,一转眼看到国师身边的沉香,冷笑道:“呵!原来真是找了个汉人当帮手!”
国师当着沉香的面,用汉话说道:“墨嘉,你若当真是为了鄀羌和百姓,就不要再执迷不悟了!说出龙珠的秘密,我会看在国王的面子上给你一条生路!”
“闭嘴!你不配提我父王!”范墨嘉怒叱道,“我父王待你如亲兄弟一般,你却用巫法害了他!”
国师叹一口气,说道:“你竟还是认为是我谋害国王!罢了……”国师转头,拍了拍沉香的肩膀,“他就交给你了。”
沉香点点头。
安伽特又对着那独眼人吩咐一句,便独自离开了。那只翠鸟颇通人性,竟没有追随安伽特飞走,而是停歇在了案上,闭着眼睛睡着了一般。
二王子脸色惨白,嘴唇皲裂,好不容易强撑着意志,见安伽特离开了,身体轰然倒下,狠狠地摔在地上。他身边的饭碗空空如也,估计连水都数日未沾,此时已经没有丝毫的力气。
沉香走上前,打算从独眼的案上端来一杯水给被囚王子。独眼人扑上来,一把握住沉香的手腕,口中嘶叫着碎不成声。沉香抬手便将独眼人甩开,独眼人轰然撞在墙壁上,怯懦地看着沉香,不敢再上前。
沉香手中的杯水一滴未漏,他冲着独眼人笑笑,走上前将水杯稳稳地放在范墨嘉面前。
范墨嘉斜着眼睛看了沉香一下,说道:“不必在我面前装好人!我曾听说汉人志存高远,没想到你竟然甘当叛贼安伽特的走狗!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