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
“快宣他们进来。”
沉香与呼衍王在帐外对视一眼，便与赵兴一起走进了营帐。
沉香想起之前在皇宫中时拜别天子的场景，如今的汉宣帝更是显得威严老练了许多。
他不由得心中生畏，屈膝下拜：“草民刘沉香参见吾皇陛下。”
“免礼吧！”
皇帝坐在行军御案后，沉着地看着沉香和呼衍王。
“看这位的样子不像是我们中原人？”
沉香连忙低头解释道：“这位是匈奴人的呼衍王。”
皇帝的眼中闪过一丝震惊，说道：“匈奴的王爷？！”
大司马张安世对汉宣帝附耳说明：“呼衍王是匈奴单于的股肱重臣，地位按说仅次于匈奴的左贤王与右贤王。匈奴呼衍氏也是王族之外的五大贵族之首！”
呼衍王镇定地说道：“大皇帝陛下，小王今日亲自前来，就是代表了我匈奴谈和的诚意。”
“诚意？！”皇帝大怒，“朕早就令使者传话与你们的来使，可你们依旧不肯归还我大汉的安越县君！朕亲自出兵，就是为了让你们知道触犯我大汉威严的代价！”
呼衍王诚实的脸上带着未加掩饰的怯意，继续言辞诚恳说道：“大皇帝息怒，容小王解释。陛下口中的安越县君正是我匈奴的圣女，大禹王嫡脉的最后一位公主。本王千里迢迢赴中原之地，才找回了圣女来帮助我族的百姓。圣女心地善良，心甘情愿留在我朝，并非我等胁迫。”
见皇帝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些，沉香这才开口道：“陛下，此事我可以作证，明月确实是自愿到匈奴的。”
“明月此时在哪里？”皇帝一脸关切。
“明月在安全的地方，请陛下放心。”
“朕如何相信你们？”
呼衍王恭敬地答道：“相信陛下已经有所耳闻，我族爆发内乱，左贤王把持朝政，与万骑将宇文赤弓狼狈为奸。左贤王野心勃勃，此次不等单于旨意便擅自宣称要开战，其实其中另有蹊跷，还望陛下三思。”
皇帝起身走过来，说道：“你们匈奴的先锋大军集结在此地，对我汉军连番骚扰，却不敢正面应战。朕麾下虎贲二十万，若是想要覆灭你们匈奴，也不过朝夕……”
汉宣帝继续前行，一直来到了呼衍王的面前，神情严肃，不怒自威。
“你若是能影响到单于的决策，便让单于亲自来此与朕议和。”
“此事小王定会禀报我们单于，还望陛下宽限几日。”呼衍王面不改色。
“三日后日落前，朕要见到安越县君毫发无损地站在朕的面前。否则的话，无论是谁来劝和，朕都将挥戈北上！扫穴犁庭！”大汉天子刘询立场极为明确。
呼衍王虽然心中有些恼怒，但迫于亲眼见到的强汉雄师压力，低声道：“本王定当将圣女安全地送回陛下面前。”
“赵兴！送他们安全地出营！”
“是！”
赵兴护送二人到了营垒外的旷野，目送沉香和呼衍王拍马远去，这才回到御帐。
皇帝坐在案前，手中拿着一只竹钗，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陛下，天快亮了，您还是就寝休息吧！”
“赵兴！朕不顾众多朝臣的反对，关山万里来到这里，你说……”皇帝的话中途打住了。
赵兴心如明镜，禀复天子：“陛下，上次明月姑娘不顾冒险来见陛下，定是心中对陛下挂念有加。此次她若是知道陛下为她所做的一切，定然更加感激皇恩浩荡。”
皇帝伸手捏了捏眉间，疲倦地说道：“罢了！那个刘沉香不是还在她身边吗？朕也不期望御妹的感激，此次远赴匈奴，若是能一举铲平龙城，巩固我大汉北疆，也算是国家幸事！”
赵兴不敢再言语，只是立在一旁。
“熄灯吧，朕要休息一会儿。”皇帝起身走向屏风背后的御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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