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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01章 一场夏雨一场凉(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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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的脾气风风火火,烈日当空的午后,照例又洒了一场雨。豆粒大小的雨点,撞击在被烤得发烫的路面上,扬起了一层细密的尘土,像一颗颗忽然炸开的蒲公英,带着花开彼岸的梦想,带着对故地的不舍,亦或一睹云端风采的豪情,随风,而散。绝大多数还未走远就被前赴后继的雨滴扑落回大地母亲的怀抱,只有几粒幸运的“种子”,伴着雨滴落下时带起的微风,忽高忽低,越飘越远,甚至有那么一粒,越飘越高,一寸,两寸……

“真是一个神奇的世界啊……”一声轻叹,说不出是赞叹还是唏嘘。说话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此刻正舒服地躺在一张略显破旧的藤椅上,藤椅的一只扶手正软趴趴的垂在一旁,随时都可能被什么东西扯断——例如一只好奇的黑猫,此刻正歪着脑袋,用它那肥厚的脚掌一下下的扇着这只可怜的扶手。男人穿着一件灰色上衣短袖,一条藏青色麻裤。正眯着一双狭长的丹凤眼,注视着前方空中的某处,有一口没一口地吸着只剩半截的粗制卷烟。

“呸……”

他转过身,狠狠地吐掉了燃烧得只剩下一根指节长短的烟头,仿佛那半寸长的不是根烟头,而是一个催人命的恶魔。

“咳……噗”紧接着的是一口浓痰,只需一眼,便能让人知道这是常年吸烟而又不节制的人,那扇接近腐烂的肺叶才能制造的废弃物,再看男人那略显纤瘦的身板,看来那的确像是幻成一根根叶丝,泛着丝丝草香的恶魔。此时的他的目光正随着不远处那粒已经飘至半人高的尘土移动。

忽然,那张已经爬上鱼尾纹的脸上绽开一抹笑容,将脸上的五官挤得更紧了些。那略显浑浊的眼里此刻映着的不再是那粒微不可察的尘土,而是更远处一双沾满泥巴的脚丫,脚的主人显得非常着急,那双并不大的脚掌正不管不顾地踏在满是砂砾的小路上,砂砾上不乏尖锐的棱角,重重踩上去哪怕不刺破皮,也是会很吃痛的。

“哥哥,小落哥哥,等等我,等等我呀……”一个动听如百灵雏鸟般的声音飘荡在这混杂着噼啪雨滴声的空中。

“……”

也许是许久未听到回应,一声更响亮更清脆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小锣,小锣鼓,小铜锣,小破锣,你等等我呀!”一声声紧锣密鼓的声音传来,还真有点她口中所说的铜锣的味道。

“小虫子你快点,都被淋湿了,淋久了是要生病的,可又要吃阿婆熬的药了……”也许是被那个声音催烦了,兴许是担心自己被叫成另一只更不堪的小某锣,一个无奈的声音终于在雨中响了起来。

声音近了些,一张稚嫩的脸终于完整的出现在视野中,那是一张并不十分漂亮的脸蛋,但很清秀。雨水正滴滴答答地从他的小黑脸上落在地面上……

脸黑并不是遗传的,因为父亲此刻的脸色并不黑。也不是太阳晒的,因为他知道自己很耐晒,在第一声“哥哥”时他的脸还是很白的,带着些许浅笑的白的,虽然不是白里透着红的白,但却是那种很讨人喜爱的白。在听到第二声“小落哥哥”后也能勉强看出带着些许紧张的得意,但在被喊出第三声时那一丝得意却是猛地凝固住了,紧接着像是变戏法似的黑了起来……

后面跟着的是一个比他矮上一头的小女孩,一张小脸竟是长得无比精致,此刻那张精致的小脸上展现出一副得意的样子,一副“让你知道我厉害了吧?”的搞笑模样。

小男孩姓柯,名落,平时被村里的长辈们唤作“小落”。小女孩因为时常跟柯落一起玩,听着大人们这样叫,觉得很好玩,也故意学着大人们的叫法,时不时叫他小落哥哥。生起气来将哥哥都省却了,成了她眼中的各种锣。“终于可以报复一下你了,谁让你叫我小虫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在说我是你的跟屁虫,哼。”

低矮的屋檐将雨水遮挡在了这间看上去有点残破的小屋外,呼啸的风把稻谷吹成一排排金色的浪,却不能将雨水灌入这间让人担忧的小屋丝毫。两个小家伙终于跑到了家里,跑在前面的小男孩正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喘着气,仿佛所有力气都使光了,一双小眼睛却不时瞥向中年男子的背影。一旁的小女孩虽然也在喘着气,却明显不如小男孩厉害,一双大眼睛好奇的盯着小男孩,好像有什么事情想不明白。

中年男人早在看到那张小脸时就已站起来,回到屋内拿了条干毛巾,递给正在拧着衣角上水渍的小丫头。看到小男孩这幅模样,不禁笑骂起来:“就你小子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根本就没走远,少装作这幅样子,说,是不是又跑后山去看凌霄了?”

小女孩听到这里,恍然大悟的张开了小嘴,然后很是开心地笑了起来,大眼睛笑成了一弯清澈的小月亮。看着小男孩的眼睛更亮了一些“小落哥哥好聪明呀,我怎么想不到呢。哥哥就像小灰,不对不对,小灰是狗狗,像我上次在树林看过的那只小山猫,不对不对,阿妈说山猫太坏了,那像什么呢……对了,像阿妈说过的火狐狸,对,就是火狐狸,因为阿妈说过它是世界上最最聪明的动物了。”此时小丫头正一边用毛巾擦着身上的雨水,脑子里一边不停地蹦出这些奇怪的小动物。

此时看到父亲这样,柯落咧开嘴,露出一排雪白的牙齿,笑了起来:“爹,你不知道那凌霄花开放的时候可好看了,我从来没有在其他地方看过这么漂亮的凌霄,开花时像极了一团跳动的火凤凰,只可惜了,它只在大雨落下前的一刻才看得到,一沾雨水花就要开始凋谢了……要是它能一直开下去多好啊……”男孩嘟着嘴,把顺着发梢滑落到嘴边的水滴吹散,用沾满泥巴的手把脸上的水珠抹了一遍,接过从小女孩那里递过来的毛巾,胡乱地擦了一遍湿漉漉的头发和刚刚弄花的脸庞……

没有理会小男孩的唉声叹气,中年男人此刻愣愣的有些失神,望着不远处的一座山头,那是被村民们唤作后山的地方,后山后面有一处断崖,当初他和小落就是从那个方向被吴伯他们抬回来的……

村东头,离山谷出口,也是从山谷出去唯一出去的那条山路不远处,一群人正聚在一起聊着什么,不时响起一阵阵打趣的笑声。

今天是老吴家收稻子日子,请村里的乡亲们来帮忙,在忙时相互帮着收种,是山里人的习俗,因为谷粒在田里放久了容易脱落,必须赶在合适的天气里把它收割晾晒好,而每家每户的人手在这个时候都会不太够,相互帮忙成了村民们最好的选择。

雨还在下着,但村民们早已习惯了这夏日的一场清凉,正好借着这难得的空闲时间好好放松一下劳累了大半天的疲惫身躯。村民们纷纷端起小板凳,或是泡一壶粗茶,或是煮一盆刚摘下的豆荚,惬意的在屋檐下谈论着这几天的趣闻。女人们低声讨论着老刘家去年娶回家的那房儿媳妇终于给他生了了大胖孙子,是因为娶了梁家村女人的缘故,而梁家村女人是出了名的屁股大,好生养!男人们则交谈着今年的气候风调雨顺,这次应该能够有个好收成;前两年来的那对父子俩这次又猎到了一头壮实的麋鹿,村里每户人家都分到了一块两斤多的鹿肉,那味道的确比尝过的大部分肉都鲜美。

一聊起那对父子两,这时候很少能有共同话题的男人女人则终于找到了一个“跨越性别”的话题,因为这是乌柳村一对神奇的父子……

剥着盐煮花生的刘家媳妇叹了口气:“哎,说起来柯家兄弟人还是很好的,每次上山猎到了大猎物,都会分给大伙尝尝鲜,咱乌柳村虽然说靠山吃山,家家户户都有点打猎的本事,但哪能和柯家兄弟相比啊,听说了没,前阵子小落不是还想养活一只小灰熊吗,我听我孩子他爸说这是柯家大兄弟把深山那对灰熊杀死后带回来的一只小熊仔,啧啧,真不知道他那副瘦弱的身板是怎么做到的。”

一直在旁边扇着蒲扇的吴家大娘听到这,忍不住插嘴说道:“可不是嘛,听说那对灰熊立起来足有一墙高,可都吓能把人吓死。我家老吴虽说也是个老猎手了,但有次为了给我家凡顺他小儿子寻一颗兽牙当护身符,追着一头野公猪出去七八十里,好不容易杀死那野猪,刚撬下来两颗獠牙,那只母熊就出现了,一巴掌直接拍断了一颗手臂大的树,还好我家男人逃得快啊……”说道这时,吴家大婶忙用手拍着胸脯,因为吴伯当时跟她提起这事时,说自己“是从阎王爷手缝里躲过的这一劫”。这个劲儿,吴伯是缓了好几天才缓过来的,自然让吴大娘记忆深刻。

“哼,老炤头,我记得你那二楞子弟弟当初在柯兄弟刚来到咱村时还要赶人家走的吧?人家柯兄弟当时就吊着剩一口气了,也亏他狠得下心呐!”吴家大儿子凡顺对坐在走廊门槛上正吹着过堂风的麻衣大汉撇着嘴,显然是对当初的事很是不屑。

麻衣大汉挠了挠后脑勺,显然没料到话题会扯到自己身上来,略显尴尬的解释道:“我说顺子,你用得着拿我开涮吗?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家那个不成器的弟弟那副德行,他要是不会做出那天那样的事情来,我还觉得奇怪了。再说了当时吴伯发现干云兄弟时他浑身是伤,身上骨头没一处好着的,手里握着那根短刃还虽然没啥痕迹,但咱们可都是进山围猎过好几次的人,这气味你还闻不出来吗,比围猎的那几头凶兽还浓烈十倍啊。那可是沾着煞毒……”

“好了!”一个和蔼的声音这时想起来,正是东家吴伯提着一壶米酒过来了,他一边将热好的米酒倒入碗里,一边挨个的递给在座的每一个男人。最后给自己也倒上了一碗,然后闷头猛吸了一口。才砸吧着嘴继续说道:“小柯这人这几年来对大家怎么样大家都心里清楚,哪次大家家里头有不能解决的事儿,人家干云兄弟不是忙着帮这帮那的。不说其他,老炤头你去年摔下坡折了腰,要不是人家干云冒着大雪进山帮你寻那虎骨粉续的骨,你这辈子都要在床上躺着了吧?还能活蹦乱跳地坐在这?咱们乌柳村哪家都欠着这父子两恩情。总之不管小落和干云之前是从哪来,这都是过去的事了,我们也不用在意。三年了,柯兄弟的为人大家是了解的,绝对不是什么恶人。至于这“煞毒”的事,以后大家就当从来没见过,也不要再提了,省得给小柯和我们乌柳村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大家伙听到这纷纷点头。

人是吴伯当时发现并且坚持要大家抬回村里的,养了大半年才算是真正救活的。所以柯落父子两都对吴伯特别感激,现在只要一打到好的猎物都会拣好东西先送过来,吴伯家门沿上此刻搭着的两块狐狸皮,就是柯落父亲上个月上山打猎猎到的,说要送过来给吴大娘做件避寒的袄子。谁能想到当时以为救活了也难熬几年的父子俩现在能打猎了,还是打猎能手。

“哎,当初要不是恰好隐隐听见有孩子在哭,我也不会找到那个地方去,这么偏的地方……小落也是可伶的孩子啊,当时发现他时已经哭昏过去了,还浑身发着抖……”停了半响的吴伯不知道是不是感慨缘分的奇妙,还是觉得命运对这个叫做“小落”的小家伙太过不公,一时间竟光顾着叹气,说不出话来。

在座的众人亦是一时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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