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宁？”
杨昭皱起眉头，看着走上近前的李秀宁，眼中闪烁一丝意外。
李秀宁是大隋女将，军人身份不假，但更是李渊的女儿，公府千金。
此次天子北征，多少王公贵戚爱惜自己的子女，想尽办法托关系，将自家子弟留在洛阳。
甚至有不少人，连军职都不要，直接求兵部剔除军籍，只愿能逃过随军北征。
所以，此次北征，除来护儿等高层将领外，似都尉这一级别的隋军中坚力量，竟多以寒门为主。
李秀宁，这么一个世家千金，竟然也加入了北征行列，自然令杨昭有些意外。
“夫君莫非忘了，我也是大隋军人，何必这般惊讶？”李秀宁语气温柔，始终以笑脸相对。
“你我已不再是夫妻，这里还是军中，请李都尉注意称呼。”
杨昭立刻纠结，不给李秀宁跟自己再瓜葛不清的机会，同时也改了称呼，称她为“李 都尉”。
李秀宁微撇了撇嘴，却也不恼，向杨昭一拱手：“杨都尉教训的是，末将李秀宁，见过杨都尉。”
他二人的军职中，虽然都带都尉二字，但杨昭却是五品的折冲都尉，比她六品的都尉要大两级，李秀宁理应自称末将。
“李都尉，你还没回答我，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杨昭重复了一遍。
“我是天子亲封的大隋女将，十六卫所属都尉，如今十六卫悉数出征，我出现在这里不是很正常吗？”李秀宁反问道。
这回答，倒是名正言顺，叫人无从质疑。
杨昭瞄了她一眼肩前所垂军牌，却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应该是隶属于左监卫，为何现下戴我们左候卫的军牌？”
“这是兵部的正常调动吧，我也是奉命行事，杨都尉，今天我们就都是左候卫的人了，还请杨都尉多多关照。”
李秀宁表情一本正经，很郑重的向他一拱手，行了个军中礼。
看着那张认真严肃的面容，杨昭倒有些猜不透，她到底是真的想要为国效力，还是故意要缠着自己。
不过无论她目的何在，只要到了这军中，便为生死袍泽，一切都以北征为重，私人的恩怨情仇，需当先抛在脑海。
这一点轻重，杨昭岂能分不清。
当下，杨昭便也还以军礼，正色道：“既是如此，那就请李都尉记住，你我现在只是军人，旧日恩怨先放一边，一切以国事为重。”
“杨都尉放心，我李秀宁参军比你早，我自然分得清轻重。”李秀宁正色道。
杨昭便不再多说什么，掀起帐帘，步入了中军大帐。
李秀宁也随后跟了进去。
大帐内，定襄道行军总管来护儿，左候卫大将军樊子盖等三品级别的大将，正在对着地图商议着什么。
其余级别较低的将军，都尉们，则围在四周不敢出声。
“冠军侯，你来啦。
来护儿一眼看到了他，便笑着向他招手，却没有呼他官职名，而是称呼了他的爵名。
光是称呼上，就体现了来护儿对他的区别对待。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的回头，看向了帐门外。
当他们看到杨昭和李秀宁，这对曾经的夫妻，同时出现之时，表情一时间都变的玩味起来，有人低头在笑，有人则在干咳。
“笑什么笑！”
李秀宁寒眸一瞪，便是一声厉斥。
玉面罗刹的凶名可不是白来的，这帮军官们被她一喝，顿时都一哆嗦，忙是收敛起来。
“秀宁见过来总管。”
李秀宁收起凶脸，微笑着朝来护儿拱手见礼。
来护儿也只能干咳几声，微笑着向她点头致意。
李秀宁虽是军人，毕竟还是唐公之女，有这一层面子，来护儿自然要对她客气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