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如意转过身来，淡漠的玉面上，已添了几分脉脉深情。
她凝望着杨昭，一步步向他走来，素手轻轻携起了他的手来，轻唤一声“杨郎”。
杨昭一震，忙将手抽开，退后半步，与杨如意保持距离。
他既知与杨如意的关系，自然不敢再有任何越界的接触。
“什么时候，你对我已经这般疏远了么？”
杨如意幽幽一声叹息，神色伤感，显然杨昭的举动，令她伤了心。
“殿下是君，杨某是臣，臣自然不敢冒犯殿下。”
杨昭无法跟她说出实情，只能硬着头皮，以这君臣之礼来搪塞。
“君臣么……”
杨如意一声苦涩的轻叹，却不禁抱怨道：“我知你对那长孙无垢一片深情，我也知道你是个守信的大丈夫，不肯为我辜负了她。
可是，就算我们做不得夫妻，你也不用对我如此疏离吧。
莫非，我在你心中，当真没有半点位置吗？”
这番幽怨，令杨昭心头不禁怦然一动。
他并非虚伪做作之人，更非铁石心肠，杨如意待他的种种好，他看在眼里，记在心中，若说没有半分动心，那是假的。
只是，如今既已知自己乃杨勇之子，纵然心中有情，也只能将之永远埋葬于心底。
“殿下对臣的心意，臣明白，只是臣也有臣的苦衷，还请陛下谅解。”杨昭歉然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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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能有什么苦衷，我已不逼你做我的驸马，只求你莫要这般冷待我，你还要怎样？”
杨如意到底是公主身份，自有几分皇家子弟的傲气，觉着自己能屈尊到这般地步，杨昭还是要跟她保持距离，心下岂能不恼。
杨昭吸一口气，拱手道：“臣向殿下保证，待臣此番出征，击退了瓦岗贼，班师还京之时，臣必把一切原委，如实告知殿下。”
杨如意明眸一动，满腹的怨言想要出口，却被杨昭这番话给堵了回出。
沉吟片刻后，杨如意叹道：“好吧，你出征在即，我也不逼你，免的你分心，我等你凯旋之时，告诉我你能有什么苦衷。”
杨昭松了口气，便道：“多谢殿下体谅，殿下请放心，臣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殿下和皇后娘娘。”
........ ... .......
说罢，杨昭也无儿女情长的拖拖拉拉，转身而去。
杨如意望着少年远去的身影，怔怔失神。
观音殿。
此刻，萧美娘正跪于蒲团上，对着佛堂中的观音大士像，默颂经文，为大隋祈求平安。
这时，心腹的宫女匆匆入内，附耳将仁寿殿中发生的经过，禀知于她。
萧美娘脸色微微一变，却是一声无奈叹息。
“昭儿这孩子，当真是倔强，跟她母亲一样，认准了就不肯回头……”
萧美娘站起身来，在这佛堂踱步，不知不觉中来到了一幅挂像前。
画中的贵妇，端庄秀丽，唇边跟杨如意一样，也有一颗美人痣。
那画像所悬，正是先皇后独孤伽罗。
杨坚和独孤伽罗皆信佛，这座观音殿便是独孤伽罗主持在宫中修建，其去世后，画像便被供奉在了这佛殿中，以供后辈景仰。
当年萧美娘生杨如意时，本是遇到难产，杨如意生下来后脸色都发青，直接被抱去救治，好容易才抢回了一条命。
也许是大难之后必有后福，杨如意偏生眉眼间与独孤伽罗有几分神似，唇边相同的位置，都有一颗美人痣。
正是因此，独孤伽罗对这位小孙女，极为的疼爱亲近，这份疼爱，间接的也让杨广夫妇受益。
睹物思人，萧美娘才想起这段旧事。
“虽说如意现下大了，相貌已与先皇后你没有半分相似，但她终究还是你最疼爱过的孙女，望你在天之灵，保佑她莫要再为情所苦吧……”
萧美娘轻声叹息，那向独孤皇后的画像，便长身拜下。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