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台有危!
杨昭剑眉微微一皱。
滑台城乃黄河南岸重镇,正对北岸黎阳城,便是通往河北的门户。
杨昭预测到窦建德挥师南下,必会由黎阳渡河,兵围滑台。
故此,杨昭在西征之前,便任命梁国公杨义臣为河南道行军总管,统兵五万镇守滑台,并以新文礼,新月娥兄妹为副将,辅佐杨义臣。
只要滑台城不失,窦建德纵有百万大军,也休想在黄河以南立足,更莫谈威胁洛阳。
但眼下,却出现了意外。
杨义臣竟为流矢所伤,五万大军失去了主心骨,新文礼资历能力都远不及杨义臣,无法镇得住军心。
“陛下,滑台若失,窦建德大军将横扫河南诸郡,洛阳必将有危,介时李渊再卷土重来,我军就要陷入两线作战的不利境地,先救滑台要紧。”
李秀宁强压下了复仇怒火,竟是劝杨昭放弃追击李渊,回师东援滑台。
她虽然深恨李渊,但到底还没被怒火冲昏了头,不敢因一己之怒,误了杨昭25的大局。
杨昭再无犹豫。
当下,他也来不及庆贺长安攻克大功,留杨林统帅五万兵马,坐镇长安,抚平关中诸郡,防范李渊父子卷土重来。
杨昭则亲率十万大军,即刻起程东归。
大军一路疾行,两日后抵达了陕县,与李靖所部会合。
为了防范晋军分兵,再由河东偷袭陕县,截断他西征关中大军的归路,杨昭特意留下了李靖这员军神,坐镇陕县。
入夜,县府。
杨昭召见了李靖,将关中战事经过,以及滑台方面的消息,都说与了他。
“陛下用兵之神,虽孙武再生也未可匹敌,尤其破长安的手段,当真是神来之笔,当真是叫臣开了眼界。”
这位自负将才的军神,对杨昭是由衷的佩服。
杨昭一笑道:“恭维的话就不必说了,药师,朕此番去解滑台之围,你有何妙策?”
李靖拱手道:“妙策臣不敢当,倒也有一些见解,不知当讲不当讲。”
“咱们君臣之间,自当知无不言,坦诚相待,你但说无妨。”杨昭摆手道。
李靖便拿出地图,铺在了杨昭龙案前。
“陛下虽然新破长安,将士们斗志正盛,但连月的征战,士兵们必已疲惫,粮草消耗也甚巨。
那窦建德养精蓄锐已久,此次出兵不过半月,士兵斗志体力都正处巅峰,且他背靠整个河北,粮草充足。
所以,臣以为,此次陛下解滑台之围,利在速战,决不可与窦建德相持太久。”
李靖不愧是军神,这番话与杨昭不谋而合,说到了他的心坎上。
杨昭点头道:“不错,朕也有此意,药师你想必已有良策。”
“陛下请看。”
李靖移步上前,手指向了地图。
“窦建德倾巢而出,后方反倒兵力空虚,倘若陛下分一支万余人的兵马,从小平津渡河,沿着黄河北岸,大张旗鼓的东进,宣称要攻取黎阳,必会令窦建德大为惊恐。
黎阳城乃北岸重镇,又是夏军的粮草屯集转运之所,一旦有失,十七万夏军便将被截断在黄河南岸。
所以臣料想,窦建德要么直接全军撤回河北,要么就会分出重兵,前去镇守黎阳。
若是前者,滑台之危不战而解,自然是最后。
倘若是后者,夏军在南岸的兵马至少会减半,介时陛下趁势率大军直奔滑台,里应外合,必可大破敌军。”
李靖洋洋洒洒一番话,为杨昭献上了一计。
“魏围救赵,声东击西?”
杨昭抬头看向李靖,说出了这八个字。
李靖一笑,拱手道:“正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