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一枚金丸,击打在了乌骓马的前蹄上,痛到它一声嘶鸣,咴律律的人立而起,停下了脚步。
杨昭这才发现,窦线娘适才的金丸中,有一枚竟掷向了马前地面,利用反弹的力量,避过他的戟影阻挡,击中了乌骓马。
也就是说,她出手的瞬间,就已计算好了轨迹,攻向杨昭的十余枚金丸,只是掩护,真正的目标乃是乌骓马。
暗器的手段,能运用到如此出神入化的地步,当真是了不起。
杨昭勒住战马,没有再追击下去。
踏雪乌骓已经受伤,虽然伤的不重,但速度必定大减,未必能追得上她的青骢马。
况且,他也不忍心让自己的爱马,带着伤去狂奔,万上伤势加重又当如何。
杨昭不追,不代表着大隋将士们不追。
这班勇士们只想着杀敌立功,个 个都杀红了眼,对败溃的敌人是穷追猛打。
从滑台城,到南岸渡头,无数的敌军尸体被遗落在荒野上,死伤数以万计。
窦线娘则忍着肩痛,夺路狂奔。
她回望一眼,见杨昭没有趁势追来,方才松了一口气。
大败已成定局,无可挽回,但至少,她保住了性命。
逃回营中后,窦线娘不敢久留,当即下令,所有败兵即刻上船,逃往黄河北岸。
残存的几万号夏军,你争我抢的逃上了战船,一艘艘船筏望着北岸落荒而逃。
隋军怎会让他们轻易逃走。
很快,万千隋军便突破了营墙,攻入了敌营中。
由于船筏有限,容纳不了所有的败兵上船,又有近万余的夏兵,被截在了岸边。
这些无路可逃的士兵,斗志丧尽,绝望之下,只能选择向隋军投降。
河心上。
窦线娘捂着受伤的肩膀,吃力的来到船尾,望着一面面“隋”字旗,在她的大营中升起,心如刀绞一般。
心头,愤怒,羞愧和不甘的情绪,交织在一起。
砰!
她拳头狠狠击打在了船壁上。
“杨昭,我窦线娘何曾败的这样惨烈过,我在此起誓,今日你对我的羞辱,他日我必叫你加倍奉还!”
她死死盯着南岸,心中恨恨发誓。
船行渐远,南岸渐渐远去,北岸已近在眼前。
黄河北岸,黎阳渡。
数以万计的夏兵,正在井然有序的登船,准备渡河南去。
窦建德立马岸边,表情凝重的脸上,带着几分恼火。
一种被杨昭戏耍的恼火。
就在昨天,他接到了女儿的急报,方知自己中了杨昭声东击西之计,白白耗费一番功夫,调走了八万大军往黎阳。
现在,他不得不动用物力人力,再次将他的大军运回南岸,去与杨昭的主力交手。
这种被杨昭牵着鼻子走的感觉,令窦建德很是不爽。
“陛下快看,南岸有大批战船过来!”
突然,耳边响起了士兵的尖叫声。
窦建德心头一震,抬头远望,果然见数不清的己方战船,正匆匆北来。
船筏入渡口,数以万计的士卒,黯然的下船,一个个都披红挂彩,心有余悸。
片刻后,窦线娘在女兵的搀扶下,来到了窦建德的跟前。
“父皇,儿臣无能,中了杨贼的奸计,损失了半数兵马,罗成为杨贼所杀,那张须陀也降了杨贼!”
窦线娘拜倒在窦建德跟前,愧然沉重的道出了败兵的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