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杀了天子,就是要置万千大隋百姓于水火之中,不知有多少人,要因你而死。
师父,这些后果,你当真没有考虑过吗?”
窦线娘只能搬出了天下大义,试图劝说自己这位固执的师父放弃。
姜松却无动于衷,冷冷道:“生死由命,富贵在天,天下人的死活,自有其命数,与我何干!
我只知道,谁杀我的徒儿,不管是什么理由,我都非要他偿命不可!”
话说到了这个份上,窦线娘知道再劝无益,她这位孤僻骄傲的师父,一旦认准了一件事,哪怕天塌了都不会改变。
若不然,当年他就不会为了一时兴起,就去参加大隋武试,力压天下豪杰,夺得武魁,却又不屑官位,无视文帝杨坚对他的欣赏,直接不辞而别。
“既是如此,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不过我最后还要提醒一句,师父你虽然是武学奇才,但就徒儿所见,天子的天赋还在你之上,你想为罗成报仇,未必就能如你所愿。”
说罢,窦线娘拨马转身,归往大营而去。
姜松却对窦线娘的提醒无视,脸上依旧是无敌于天下的淡漠气势,只一声冷哼,依旧横枪傲立。
大营内。
杨昭已下了望楼,横戟立马,站在营门前,等着窦线娘归来.. .....
就好像,他早料定姜松不会被说服,预料到窦线娘会无功而返一般。
“陛下,线娘无能,没能说服了我那固执的师父,他还是要跟陛下一战。”
窦线娘苦涩无奈的一叹。
杨昭却丝毫不奇怪,只淡淡道:“此人能拒绝文皇帝的封侯拜将,说明他必是个我行我素,目空一切之人,这样一个人,岂能被你三言两语就劝退。”
窦线娘一震,看向杨昭的目光,变的惊异起来,显然是没料到,眼前的天子,仿佛比她还了解自己的师父。
“朕要去了,稍后一战,朕不会手下留情,如有机会,朕一定会杀了他。”
杨昭语气冷厉自信。
窦线娘叹一口气,却道:“线娘明白,如今线娘与师父各为其主,这就是命数,无论结果如何,线娘都不会对陛下心存怨言。”
她言下之意,自然是表明,杨昭就算杀了姜松,她也不会怪罪。
杨昭明白了她心意,不再迟疑,拨马缓缓步出营门。
就在这时,窦线娘却一咬朱唇,拨马追了上去。
“陛下,师父的武艺到了何等地步,线娘实在无法估量,这一战,陛千万不可大意,线娘不想陛下有事。”
这番叮咛出口之时,她看杨昭的眼神,已不止是臣子对君王的担忧,更是含着几分脉脉情意在内。
那是怀春少女,对自2.3己意中人安危的担忧。
那是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的关怀。
杨昭何等的洞察力,铁血柔情如他,如何能感受不到窦线娘那份情意。
他便一笑,抬手轻轻一抚她的脸庞,宽慰道:“放下吧,想杀朕的人,何止一个姜松,他们谁又成功过,安心等朕回来。”
说罢,杨昭也无儿女情长,拨马拖戟,如金色流风而去。
窦线娘却没料到,杨昭会在万千将士前,对他有这样亲近的举动,不由脸庞生晕,心头怦然跳动。
等她从含羞中回过神来时,那让她心下牵绊的少年天子,已飞驰远去。
“陛下……”
她轻抚着脸庞,一声低低轻唤,如星的明眸中,更添几分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