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难道知道突厥人的虚实？”
窦线娘听到杨昭的自言自语，不禁回头看向他。
杨昭淡淡道：“夷男的这支骑兵，名为虎骑，是他耗尽了突厥库藏财富打造的重甲骑，人马的铠甲朕铁浮屠的三倍之厚，再加上铁锁连环的战术，发动冲锋威力无匹，所以，他才敢跟朕决战。”
玄机点破。
窦线娘恍然省悟，却道：“陛下早知夷男秘密，为何还要为他所激，与他决战？”
她心直口快，也不懂婉转，直言杨昭中计。
“线娘，你还是不够了解天子呀。”一旁的李秀宁，却意味深长的笑道。
窦线娘身儿一震，明眸中闪烁着茫然不解，未能领悟到李秀宁话外深意。
杨昭看一眼李秀宁，却笑了。
到底还是李秀宁“老夫老妻”，最懂他了。
他岂是那种没有丝毫把握，明知对方是激将法，还去中计之人。
其实，早在他出兵灭晋之前，就做好了一并灭突厥的准备。
所以，大军尚未开拔，他派出的细作便深入敌后，对突厥人进行了严密的侦察。
打造虎骑，这么大的动静，岂983能瞒得了他的耳目。
眼前出现的场面，早就在他意料之中。
就在窦线娘尚自困惑时，杨昭天龙戟已一扬：“鸣金吧，叫李药师和他的前军从两翼撤下。”
号令传下，金声响起。
前军的李靖，正在拼尽全力，挽回败局，听到撤退的金声响起时，心中是喜忧掺半。
他不敢迟疑，只得一咬牙，下令全军后撤。
十万隋军，轰然后退，赶在史思明的狼骑攻到前，从西东两翼，向后阵方向退却。
突厥人的虎骑虽然威力强悍，但机动性却迟缓，只能用作破阵，却不能用于追击。
隋军赶在狼骑追击前，迅速后撤，石敬塘和他的重骑，却无法趁势辗压追击。
况且，这一轮的冲锋下来，隋军被杀伤虽多，但虎骑人马的消耗也极大，他们必须停下来，恢复体力，再能继续作战。
漫空血雾中，隋军在留下数千尸体后，成功的甩开了虎骑，向后军退却。
只是，前军一退，势必会影响到后军。
突厥人的 虎骑，只要稍适恢复体力，再次发动冲击，便能将隋军的后军也一并冲垮。
介时，三十万隋军，便将全军崩溃。
“陛下，既然没办法破虎骑的铠甲，再战下去没有意义，不如趁着敌骑尚未恢复体力，没办法发动第二次冲击之前，速速全军南退，先退回桑干城再说。”
窦线娘急是提醒道。
“今日一战，有胜无败，谁敢言退，军法处置！”
杨昭鹰目一凝，陡然一声厉喝。
窦线娘身儿一震，悚然惊异的目光看向杨昭，显然没料到，杨昭会无视眼前危局，下出这样一道命令。
“窦将军，我说过，我们只要相信天子便是。”李秀宁依旧平静，对杨昭是无条件的深信。
窦线娘心下虽有千般劝言，这时也只好不再多言。
天子之旨，谁人敢抗，纵然明知凶险，她也只能听旨而行。
她回过头，目光望向前方。
突厥上骑，此刻已经在重新结阵。
中军阵。
夷男脸上燃起冷笑，哼道：“杨昭，本汗的虎骑面前，你果然无计可施吧，如果换作是本汗，现在最明智的做法，便是一口气逃回桑干城，留在这里，只能是等着被本汗全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