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孤崖虽险,但唯一的缺点就是地势太高,没有取水之处。
安禄山精通兵法,深知没有水源意味着什么,自然不敢急着下论断。
登上崖顶,俯视崖下,果然是易守难攻。
若在这顶上屯兵,便可居高临下,俯视陇山道口,地形比大震关不知好多少倍。
然后,他便四下搜寻,寻找起水源。
搜寻半晌,突然间,安禄山的眼中闪过一道精光。
“天助我也,当真是天助我也,哈哈~~”
他放声狂笑,兴奋之极,当即纵马下山。
回往大营,安禄山当即召集众将,宣布了他的决定:
弃大震关不守,全军移屯于孤崖之上。
这道将令一下达,在场的凉军众将校,无不大吃一惊。
“这好端端的,安将军不坚守大震关,为何要率军上那座孤崖?”张巡立刻跳出来质疑。
安禄山指着大震关,不屑道:“此关城小墙矮,四周地形开阔,对我军极为不利,却又方便隋军展开,想要守住万难,只怕不出一月,就要被隋军攻破。”
他反手又一指孤崖方向:“那座孤崖本将亲自察看过,同样能坐控陇山道口,且三面陡峭,一面倾斜,易守难攻不说,顶上还极为开阔,至少可屯兵两万。
放着这样一处绝佳的险要,本将不去守,却非要守这大震关,岂非愚蠢。”
安禄山一番话,道出了原由,神情颇为得意,对自己的决策似乎极是自信。
众将恍然大悟,附附点头附合。
“安将军所言不无道理,可陛下给将军的旨意,乃是叫将军守大震关,将军擅自改变屯兵所在,岂不等同于抗旨.. .....”张巡又道。
安禄山白了他一眼,哼道:“你难道没听说过,将在外君命有所不授的道理么,为将者,在于要能随机应变,岂能太过迂腐。”
张巡被一番抢白,脸色尴尬。
安禄山接着又道:“陛下给本将的旨意,首先是要守住陇山道口,只要本将能阻住隋军西进之路,在何处屯兵又有什么关系,张将军啊,你到底是儒生出身,不懂的用兵的精髓呀。”
这番讽刺,将张巡讽的灰头土脸,心下甚是不爽。
不过,他前思后想,竟被安禄山的道理有所触动,似乎也认为,屯兵于孤崖之上,不失为一条良策。
沉吟片刻之后,张巡咽了口唾沫,只道:“安将军教训的是,确实是属下迂腐了,孤崖的地形,自然是比大震关要好。
只是,将军有没有考虑过,大震关旁有河流经过,可方便取水,那孤崖虽然险要,却处于高处,若是被隋军围住,断了下山取水之路,我两万大军,岂非军心转眼瓦解。
那个时候,纵然那孤崖再易守难攻,又有何用呢?”
张巡的顾虑,顿时引得其余副将们一片附合。
“哈哈——”
安禄山却大笑起来,那笑声极为讽刺。
那轻蔑的表情,更像是在讽刺,张巡全然不通兵法一般。
笑声收起。
安禄山冷笑道:“张巡,你也太小瞧我安禄山了,我领兵征战之时,你还在2.3读你的圣贤书,你以为,本将会连汲水这种至关重要的细节,都顾虑不到么?”
张巡语塞。
“本将适才已亲眼确认过,那孤崖有明暗两处水源,明水源就是那条小河,那暗水源则是藏在山背处的一座泉眼,隋军就算断了我的明水源,我们还有暗水源可用,隋军绝难发现。”
张巡这才恍然大悟,明白了安禄山为何那般自信,敢那样肆意讽刺他。
所有的破绽都被安禄山解决,张巡无奈,只得闭上了口,不敢质疑。
镇服了张巡,安禄山愈加得意,当即传下号令,自率一万五千精兵,屯兵于孤崖之上。
至于那张巡,安禄山不想令他分功,更不想让他在跟前碍手碍脚,便拨他五千兵马,打发他去山背守暗水源。
两万凉军,弃城上山,以逸待劳,只等隋军杀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