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祖狄匆匆而去,杨昭眼眸中杀机暗暗涌动起来……
数天后,谢忠的中军大帐中,谢忠正焦虑的来回踱步,神色憔悴,好像已经好几个晚上都没有合眼休息了。
因为,军营之中,已经开始有士卒逃跑之事了,此事一旦发生,后果就会十分严重。
在他的八千部下中,有一半是谢玄的水军,这些人被萧绎临时抽调,本来就极其不愿。
如今谢玄陨命,这些兵更是如神龙失首,人心惶惶,早己没了精神的信仰和斗志。
而杨昭那边,又正在招降谢玄的旧卒,并且悉数收编,认真对待。
这些消息刚一传出,谢玄的旧卒更是不愿再战,纷纷动摇起来。
经过一番考虑,那些鄂州兵也开始另谋出路,有的到杨昭那里,从此过上了好日子,有的干脆逃往山林,落草为寇。
短短的七天的时间,就有近千余人逃离军营,按这种趋势下去,军营的士卒早晚会逃光。
“杨昭,这般拖延着,你到底是想做什么……”
谢忠无可奈何又无计可施。
正当这时,亲军来报,言是临桂蒋骜求见。
“蒋骜?这个时候,他来做什么?”
谢忠疑惑的将他叫了进来。
大堂之上,谢忠在上,大帐的左右,均分布着三十余名刀斧手,气势肃杀。
不多时,帐帘掀起,蒋骜从容走入。
看到左右两排刀斧手,蒋骜怎能感受不到那阵杀意?
但是蒋骜依旧一脸闲然,拱手道:“蒋骜见过谢老将军。”
“蒋骜,你此次前来,却为何事?”
谢忠质问道。
“骜乃奉我家杨将军之命,前来说降老将军。”
蒋骜直言不讳的道明了来意。
谢忠一听,怒气冲冠,心想刚刚送走了一个王导,这又来一个蒋骜,都是不要命了吗?
“前番王导那狗贼来劝降,老夫已斩之,如今你还敢来,难道你就不怕死吗!”谢忠一声暴喝,双目怒瞪着蒋骜。
左右的刀手也摩拳擦刀,随时准备着一拥而上,解决了这个说客。
此时,杀气凛冽,黯然涌动。
蒋骜却只淡笑道:“谢老将军乃勇烈之辈,骜相信,前番将军杀王导,是因为王导杀了旧主,罪不可恕,而不是因为他的说客身份,是吗?”
谢忠眼眸中突然掠过一丝奇色,没有想到蒋骜竟然看破了他的心思。
“是又如何,但是王导之所以杀旧主,都是被杨昭逼的,杨昭他夺我主上的基业,将我们逼到现在这个地步,所以杨昭派来的说客,我杀了又如何?”
“难道老将军只看到杨将军夺取基业,没有看到历年朝代的变更吗?”蒋骜面无所惧,大声反问。
谢忠一怔,不时无言,是啊,自古以来,那个旧朝不是被新朝所替代,你争我夺,那本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蒋骜见谢忠不言,又高声道:“萧家父子失了梁国,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他父子徒有虚名,用人不当,就如王导,如此卑劣之人,却被两父子视为重臣。”
听到这里,谢忠陷入了沉默,怒气也开始虚了下去。
“而像谢老将军这等名将,却因出身非名门,就被远置于此,难道将军还愿意为这样庸碌无能之主继续奋斗吗?”
谢忠心突然被深深的刺痛了,这正是谢忠多年的委屈。
“而杨将军一路走来,有勇有谋,用人凭才,如此英明之主,难道你还要拒之千里之外吗?”
蒋骜情绪激昂,一字一句,铿锵有力。
此时此刻,这位苍老的临桂之虎,心头一震,眼神中开始流露出不同的异样之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