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凛刚把田霄弄醒,暗道这人来得还挺快!田霄迷迷糊糊地揉着眼睛,就像刚睡了一觉,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殊不知那垃圾桶里染血的粉末和发黑的糯米,却是救了他一命的解药。
他环视一圈,一脸没睡醒脑袋已当机的样子:“刀子老师,我怎么会在这啊?我妈妈呢?”
刀凛戳了一下他的脑袋,招呼他穿鞋:“你睡糊涂啦,这是我家,你妈妈派人来接你了,赶紧的,别让人久等。”
来不及跟他过多解释,刀凛便把他推出了门。楼下停着一辆越野车,车门上倚着一个身型高挑的年轻人,眉眼深邃而冷漠,长得倒是不错,就是有点阴郁的感觉。
要说小孩子恢复得就是快,来的时候还焉了吧唧的样子,这会儿上车就开启话痨模式了。只不过他也只能跟刀凛唠嗑几句,前面专心开车的左零全程一言不发,倒是个合格的司机。
直到田霄童言无忌地问了一句话,左零才往后视镜瞟了一眼,似乎勾起了他的兴趣。
“刀子老师,你家怎么住那么远啊,一个人都没有,不怕吗?”
刀凛神色如常地开始瞎扯:“房租便宜啊,穷人的世界你不懂。”
田霄还真信了:“那你可以住我家,陪我玩。”
刀凛干笑:“你就不怕我天天盯着你练琵琶。”
琵琶?左零有一瞬间的晃神,想起了前几天清吧里弹琵琶的怪女孩,最近怎么跟琵琶这么有缘。不过田霄放假确实在练琵琶,而且弹得不怎么样。
这似乎也是个风险,田霄想了想,还是摇摇头:“妈妈说,做人不能一天到晚光顾着一件事。”
“你什么时候这么听话了?”
刀凛突然觉得逗小孩子也挺好玩的,但左零这个陌生人在场,她也不想说太多。毕竟自己选择住在那么偏僻的地方,还不是因为刀冉,不能见生人。
古昔住在西湖边的一栋复式老楼里,左零把车停在院子里,一下车,刀凛抬头就看见了站在二楼阳台上跟他们打招呼的人。
古忆初看到刀凛,还有点意外,没想到她也跟着来了。上次电梯间遇见,没来得及打招呼,关键也是没认出来。这次人家上门,不寒暄一下总是说不过去了。
古梦在楼下把他们迎了进来,看到田霄嬉皮笑脸的样子,没好气道:“怎么,去刀子老师家玩了一圈,神清气爽了?”
田霄不明所以地傻笑,他感觉自己就像做了场梦,糊里糊涂地搞不清发生了什么。
“你好,我是古忆,考古学大四的学生。”
刀凛正打量着四周,忽然一个身影挡在了她面前,是个笑得很温和,斯斯文文的男生。她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点点头:“哦,是学长啊。”
她不擅长跟陌生人打交道,对古忆也没什么印象,突然冒出个学长,真不知道说什么。古忆的笑容僵了一下,就这?确实有点冷漠嘛。
然而更冷漠的另有其人,左零进门只是随意地点了一下头,就当打招呼了,径直走进了古昔的房间。
古梦他们似乎已经习惯了,倒了杯水招呼刀凛坐下。刀凛看了看四周,这里大概就住了古昔和古忆两父子,简简单单的布置,但看得出,这儿的主人是个有条不紊的性子。
田霄趴在古昔房间门口往里张望,似乎不敢靠太近。刀凛心生奇怪,起身走了过去。
古忆正整理着书桌上一堆乱七糟的资料,时不时皱着眉头看。这两父子都是研究考古的,难不成发现了什么惊天秘密。
刀凛对别人的秘密没什么窥探欲,径直走到古昔床边。左零本是坐在旁边一动不动地盯着古昔,见有人进来,才抬头看了她一眼。
顺着他方才的目光看去,刀凛心下一滞,只见古昔双手的指甲,肉眼可见地变得又尖又硬。再往上看,古昔虽然六十多岁,但记得上他的课时,他更像是个精神奕奕的老大叔。然而此时他的头发灰白,面颊凹陷,一派颓丧之气。
见刀凛进来,田霄这才慢悠悠地晃到她旁边,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觉得现在的古昔,看着有点发怵:“姥爷怎么样了?”
左零抬眼看他,答非所问:“田霄,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田霄一愣,摇了摇头。
刀凛觉得他这话问得奇怪,难不成他也看出古昔和田霄不对劲?问题是,田霄的毒她已经解了啊。
正想着怎么套他的话,古昔却突然睁开了眼睛,瞳孔中似有黑色的物质流动,向眼白扩散了一下,又恢复到原状,有些骇人。与此同时,尖利的指甲猛地向旁边的田霄抓来。
田霄一时吓傻了眼,怔愣在原地。刀凛不及多想,下意识地揽住田霄的肩,往身后拽了一步。不料古昔的速度极快,竟顺势抓住了她的手腕。
对面的左零几乎是同时欺身过来,抓住古昔的手臂拽了回来。然而他的指甲太过锋利,指尖带过,就在刀凛的腕上划破了一道血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