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三少还在赶往扬州的路上,
沈洛云去了庐州苏家,
那与沈洛云同一天消失的姚欢又去了哪里?
姚欢独自一人赶赴了千里之外的陕西。
姚欢赶到长安洪街的时候正值正午时分,
姚欢又饥又饿,
陕西最有名的酒叫高粱红,
难得来陕西一趟,自然是不能错过。
高梁红真的烈,姚欢只不过喝下第一口,
差一点把他的眼泪都要呛出来了。
姚欢暗道:如果是妙三少来了,不知道他能喝下几碗高粱红。
姚欢去的不是什么高档的酒楼,
只不过是一家街边最常见的酒馆,
来这种地方的客人通常不会是有钱人。
坐在姚欢对面桌上的正是一个陕西老头,
皮肤又黑又亮,一只手里提着旱烟,
一只手端着酒碗,
桌上摆着一小坛高粱红,还有两碟卤花生和卤香干。
老头看到了姚欢的狼狈样,
他轻轻呡了一口酒,
伸手抹了抹嘴,
嗑了两粒花生,
又抽了一口旱烟,
咂了砸嘴,慢悠悠地冲着姚欢笑道:
“后生……外地来的吧!”
姚欢轻咳了两声:
“你怎么知道?”
老头笑嘻嘻地应道:
“这高梁红啊,就没那么喝的……”
说着老头又端起酒碗轻轻地呡了一口,
然后夹起一块卤香干放进嘴里。
老头这是给姚欢示范怎么喝高粱红,
虽然老头并未明说,
却仿佛是在告诉姚欢,
一般人喝不惯高粱红,更受不了它的那股子烈劲。
姚欢本就是个好酒之人,
喜欢喝酒的人最受不得别人的半点刺激,
听了老头的话,
姚欢二话没说,端起酒碗,
硬生生地喝下了一大碗。
那股烈劲自胃是升腾直冲天灵,
姚欢顿时眼冒金星,
他扯过衣袖擦了擦嘴,
冲着老头哼笑一声。
就算是当地人也没有像姚欢这样喝高粱红的,
老头干咳了两声,抽了两口旱烟,
转过头望着街外,悠悠地说道:
“还是年轻好啊……”
初入口时,又辣又呛,着实难以下咽,
可是多喝上几口,舌根处竟会生出几份甘甜,
让人爱上这种滋味,
不知不觉姚欢便喝下了整整一坛高梁红。
连日的奔波让姚欢本就身心俱疲,
再加上烈酒入喉,
姚欢竟然直接醉倒在了酒桌上,
等姚欢醒过来时,
太阳已经落山,沿街铺子也都纷纷亮起了灯。
姚欢当然还记得他来洪街有正事要办,
于是姚欢离开了酒馆,沿着街一路西行。
光顾着喝酒没吃东西,
刚走出来没多久,
姚欢的肚子便开始咕咕叫了。
姚欢此刻胃里一阵酸楚,
不时涌上一股酸水,姚欢暗道:
要是此刻能喝上一口热汤,就是花上一百两银子,我也愿意!
一个人走运的时候,便会心想事成,
姚欢刚想到什么,便有了什么。
一股馄饨香夹在微风中,
钻进了姚欢的鼻子里,
姚欢顺着香味寻去,
果然只走了不过两个街口,
便找到了那家馄饨摊。
这个馄饨摊好像就是特意为姚欢准备的一样,
当真是妙极了!
摊主是个体形微胖的中年妇人,
背上还背着一个熟睡中的四五岁大的孩子。
妇人正在用力地搅动着锅里的馄饨,
蒸腾的热气扑面而来,让人看不清妇人的模样。
徐来只不过闻了几下便知道这馄饨锅里的汤底,
一定是用了上等的牛骨熬制而成的,
闻着味道至少已经熬过了三五个时辰。
摊子后面贴着墙边摆着三张桌子,
左右两头的桌子上分别坐着两个落魄的书生,
还有一对头发花白的老夫妻,
他们每个有的面前都摆着一碗热腾腾的馄饨。
这妇人的手艺一定不错,
姚欢径直走到正中间的那张桌子前坐了下来,
挥手冲着妇人大声招呼一声:
“来碗馄饨……要一大碗……”
“好嘞……客官……”
妇人一声吆喝,话音还没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