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素素的眼中，屠翁积曾经残忍跋扈的样子更像是泡影，因为他此时正跪倒在宋阳面前，像条狗一般低三下四的阿谀奉承着，完全不复往日的威风。
李正岳却是早已见怪不怪，多少人为了蝇头小利便可以放弃一切，更别说是生死之忧了。
而屠翁积的下场也不是他李正岳能够决定的，所以他只是俯下身用力抱起了唐管家的尸体。
落叶归根是做不到了，但至少也要让其入土为安，李素素也默不作声地跟在了父亲的身后。
经此一事，两人的心态可以说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如果在平日，李素素恐怕早就腻上来抱住宋阳的胳膊了。
父女俩出去后，整个会客厅中就只剩下了宋阳和屠翁积，虽然整个大厅几乎像是被龙卷风摧毁的现场，但却没有一个驿卒敢多说一句话。
他们甚至不敢擅自离开或通报消息。
思虑半晌，宋阳向着屠翁积开口问道：“那个结丹后期的蛮子是什么人？他所用图腾你可清楚？”
由不得宋阳不好奇，因为那蛮子的图腾召唤之术明显不是一个结丹后期就能拥有的。如果不是在来之前碰巧兑换了自道家七劫演化出的“离尘七劫斩”，宋阳还真不好办他。
至于那邪恶到令人毛骨悚然的气息也显然不是这一界之力。
宋阳也问过系统，但得到的答复却是权限不足无法查看。
所以他才把主意打到了屠翁积的身上，如果屠翁积敢隐瞒，宋阳不介意让他死得痛苦一点。
而屠翁积也显然读出了宋阳眼神中的威胁之意，战战兢兢地回复道：“您说的应该是巴图鲁那，他是从极西之地逃难出来的，后来被一族叔买回，自小便在我族长大。”
“至于那图腾之术，则是巴图鲁那的血脉秘术，我之前也只见过一次。”
“那股被召唤的力量很强，且对我们蛮荒血脉有极强的压制，所以族中便戒令巴图鲁那不得使用这股力量。”
顿了顿，屠翁积继续道：“据我们后来调查，巴图鲁那的祖先可能曾效力于魔神，而他所召唤的自然就是困于幽的古魔。”
“当然，这些多是我们做出的推测，毕竟魔殇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闻言宋阳也是皱眉，极西之地他听说过，传闻此地位于极洲尽西，是一处远古战乱之地，那里灵气匮乏不说，且有无数强大的战魂和妖兽盘踞其中，寻常修士在极西连凡人都有所不如。
魔他也曾在典籍中看到过，但根据记载，其在远古时期便被无量道一系所灭，从此销声匿迹。
这可能是个大瓜，但此时的宋阳却吃不动，他还是要快速提升修为才能应对接踵而来的挑战。
一旁仿佛等待审判结果的屠翁积始终低垂着头，他没有勇气看宋阳的脸，甚至每当宋阳呼吸节奏出现不同时，他的心跳下意识就是一停。
这是屠翁积第一次出远门，他本以为青府之主和屠家的名声会让他在周国无往不利，却没想到这么快便栽了跟头。
他现在很是后悔为什么不等家族人来之后再一同上路。
就在屠翁积胡思乱想的时候，头顶突然又传来宋阳的问话：“为什么来潭府，不要跟我说你是来看山水的。”
“不敢。”屠翁积将头摇的像拨浪鼓一般，赶忙解释道：“不久前潭府曾传出有天生灵乳将要出世的消息，而青霞宗、化毒门、逆血宗又已闻风而动，我也是闲着没事，所以便过来看看，谁成想。。。”
“谁成想会遇上我吧？”宋阳失笑，开口问道：“具体地点，时间。”
“青墨城，南山麓下。”
“时间应该在一个月之后。”
天生灵乳、三大派、苏青...
种种信息在宋阳心底汇聚，如果他没猜错的话，此前苏青皇城一行所为的应该就是这天生灵乳之事，只是被自己半路劫了回道，所以现在才演变成各方势力争抢的局面。
既然如此，那就不需要再考虑了，别说天生灵乳，就算是石头，只要是青霞宗想要的，那宋阳就会坚决地插上一脚。
就在宋阳沉思之际，李正岳和李素素却是已将唐管家安葬后走了进来。
屠翁积见状肝都有些发颤，他也是不清楚这对父女和宋阳是什么关系，但想来不会是毫无关联，不然的话哪会这么轻易就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他向着李正岳求情般地望去，自觉眼神中满是真诚，但李正岳却只是平静地与他对视着，脸上不悲不喜，像是已经立地成佛。
屠翁积的心霎时便有些拔凉拔凉的。